第176章(第2/3頁)

上元夜後,他終於走出了那段低落的情緒,但並不曾忘記那個詭譎靡艷的夢。她身前的一顆殷紅朱砂痣,常在他眼前跳躍。

只後來再做的夢,都空洞縹緲,掌心沒有逼近真實的觸感,醒來更覺折磨人。

只愈想愈覺得詭異,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

那些觸感、味道都太逼真。可若說是真的,又朦朧,身不由己,夢遊一般。

且李固還記得那天他們交談了些什麽——他終於是將當年拋棄她的負疚吐露了與她。李固隱約記得入睡前,她似乎是原諒他了。但這個話題自第二日起兩個人都再沒碰觸過。

但哪怕如今她原諒了他。他當年所做的事也改變不了。

她怎麽會如夢裏那般待他。

這是不可能的。

只那夜的夢如春藥灌入骨髓,時時折磨得李固氣血翻騰。此時此刻,那顆嫣紅的朱砂痣又在眼前晃動。

夢中怎會有這樣的細節?

李固的腳步停下,轉身望去。稟報的婢女並不是謝玉璋的侍女,看服色該是他放在園子裏的人。

他又走回到她面前,問:“你叫什麽名字?”

婢女是從宮裏派出來的宮娥,知道去年年末時,宮裏死了多少人,戰戰兢兢地答了。

皇帝點點頭,道:“替朕做一件事。”

……

……

山是自家的山,泉是自家的泉。

溫泉的水引到白玉池裏,煙氣氤氳。侍女們往水裏灑下花瓣,香氣浸入水中,久久不散。

侍女將托盤放入水中,輕輕一推,小船似的向謝玉璋漂過去。謝玉璋慵懶擡手,於盤上取得一盞桑落酒,酒中浸著梅子,入口冰涼,正緩了這泉水的熱力。

婢女走進來的時候,謝玉璋的侍女自然攔她。

婢女道:“陛下來了,令我傳話與公主。”便暢通無阻地來到了謝玉璋的身邊。

謝玉璋問:“經筵結束了?”

婢女道:“正是。”

謝玉璋問:“還順利嗎?”

婢女道:“奴婢不知。”

謝玉璋道:“也是,問你無用。他叫你傳什麽話?”

婢女擡起眼睛,望向那面如桃花,燕懶鶯慵的公主,道:“陛下問殿下,明日可要想去遊獵?”

謝玉璋失笑:“就這個?我當什麽事呢。知道了,待會我自己跟他說吧。”

那公主肌膚瑩潤,身前酥雪似截肪,半露水面。婢女收回視線,恭敬應道:“是。”

老老實實退下,還能聽到裏面公主說:“泡夠了,扶我起來吧,腿都軟了,一點力氣沒有。”

婢女疾步離開,去了別處。

皇帝在那處等她,見她回來,他什麽也不說,只看著她。

婢女跪下回話:“奴婢看到了。”

皇帝問:“有嗎?”

婢女道:“有。”

皇帝問:“在何位置。”

婢女伸手在自己胸前比了一下:“此處。”

她說完,清晰地感覺到了皇帝身上氣息的變化。皇帝殺人太多,令人害怕,婢女伏在地上,不敢擡頭。

許久,皇帝說:“下去。”

小婢女忙退下了。

謝玉璋坐在妝台前,侍女們正在給她重新綰頭發。

皇帝忽然大步走進來,喝了一聲:“都出去!”

皇帝的樣子不太對,眼睛有點紅,侍女們驚懼,紛紛退下。

謝玉璋站起來,詫異道:“怎麽了?誰惹著你了?”

話音未落,已經被李固大步過來一把抱起來。

謝玉璋驚呼一聲。李固一言不發,轉身將她放在了桌案上,伸手便將她衣衫剝下了肩頭,露出初雪似的薄薄肩膀,雕刻鎖骨,和繡工精美的玉色裹胸。

謝玉璋叱道:“你發什麽瘋!”一邊說著,一邊掙紮。

謝玉璋原就被泡得腰軟無力,對上李固的力氣,毫無用處。李固始終不說話,將她按倒在桌案上,伸手抓住了那裹胸。

謝玉璋臉色變了。

她按住了李固的那只手:“李固!”

她直喚了皇帝的名字。

“李固!”她粉面含怒,喝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知道。”李固沉聲道,“我要看。”

謝玉璋冷聲道:“那你得想清楚,你若這麽做了,你和我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說完,放開了李固的手。

李固在那一刻的確猶豫了。但他只猶豫了那一秒。

他扯開了那裹胸。

謝玉璋的風景,呈現在他面前。

山巒溝谷,疊嶂起伏。李固親眼看到,那峰上一點殷紅,如花盛放,正和他“夢”中見到的一模樣!

李固的血管裏熱流湧動!

恨道:“謝!玉!璋!”

那騙子手背覆著眼睛,吃吃笑。

什麽粉面含怒,冷聲冷調,全是騙人!世上再沒有比她更會騙人的女人!

“傻子。”謝玉璋指縫張開,鳳眸自指縫間泄出一抹嫵媚,唇角噙著戲謔的笑,嘆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