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頁)

壽王撚須微笑:“你剛走,這位夏爾丹王子便主動提議和我們小李將軍切磋切磋。”

李固原就不懼,此處又不是大趙皇宮,還要顧著宮廷禮儀,皇家威嚴,何況在漠北,對這種挑戰不應戰的話,是會被人認為是懦弱的表現。當下便應了上場。

眼下,李固把夏爾丹狠狠按在地上,夏爾丹掙紮幾次都掙不脫他的鉗制。勝負已經如此明顯,李固給大趙長了臉,壽王自然笑得雲淡風輕,矜持得意。

五皇子便又忘了路上他對李固只忙著訓練王石頭不肯帶他跑馬的不滿,跟著眾人大聲喝起彩來。

李固道了聲:“承讓。”放開了夏爾丹。

夏爾丹跳起來,哼了一聲,拍著衣袍惡狠狠盯著他。

要按照夏爾丹自己的心意,最好是趁著李固在這裏,圍殺了他。但是漠北人的規矩是不殺和自己同桌吃飯的客人。不管多大的仇,今天李固是汗國王帳的客人,夏爾丹就不能動他,否則就成了人人唾棄的卑鄙小人,會失去天神的庇佑。

阿史那可汗大聲喝彩,看著李固,眼中流露出喜愛的神色:“李十一,當年見你,不過李矮子身邊一少年,沒想到現在已經是他麾下最駿的寶馬,最利的快刀。李矮子運氣當真好。”

李固沉聲道:“男兒偉岸不在身軀長短,我家大人也從不講運氣,實力到了,自然眾望所歸。”

阿史那更加喜愛他,拍案道:“說得好,這是實力!西北之地,也就李銘配和我阿史那一較長短!來,李十一,我敬你是英勇兒郎,幹了這碗酒!”

女奴奉上酒碗,李固接過來,仰頭一飲而盡,丟下碗抱拳:“謝可汗。”

說罷,便退回到末席自己的位子上,只是喝酒,不再說話出頭。

五皇子跟壽王咬耳朵:“十一郎真個會說話。”

他剛才自己琢磨了一下,發現如果阿史那口中輕侮的是他的長輩、上峰,他還真沒想好要怎麽應對。軟了顯得自己懦弱,太硬了又怕挑起紛爭。

壽王萬事都笑眯眯:“是啊是啊,這年紀,難得了。”

在五皇子眼裏,漠北人真是不愧於“蠻夷”二字。好好的一場婚禮,不僅亂哄哄的,竟然連些養眼悅耳的歌舞雅樂都沒有,這一晚上凈是些壯漢摔角,單挑,打打殺殺的。統共就只有兩場舞,其中一場還是一群漢子大冬天的精赤著上身,呼呼哈哈地吆喝著跳,聲音震耳,一點意思也沒有。

誰想看這些皮糙肉厚的漢子啊。

然而這裏的女奴也粗糙,相貌先不說,便那皮膚,那臉上兩坨紅,就沒法看。

唉,大草原上風吹日曬,寶華以後可別變成這種村姑模樣才好。

五皇子悶頭喝酒,那酒太烈,燒嗓子,他只喝了兩口便受不了。放下酒碗,讓通譯告訴胡人奴仆給上換成了清水。

他換了清水,胡人們看到,便露出鄙夷神情,從鼻孔裏噴氣,沒人來給這位尊貴的皇子敬酒。

正合五皇子心意,誰想跟這些野蠻人喝酒啊!酒太辣不說,人還如牛飲!

自顧自地吃了些食物填飽肚子,一轉頭,發現壽王已經臉頰泛紅,目光迷離,開始說胡話了。

唉,壽王叔就是好個杯中物,他閑散宗室做久了,什麽都不在意,也不看看場合就喝醉。

再一看,隨行的官員們也喝得面紅耳赤,都一副快要不行的樣子,有個酒量弱的,接連被漠北人敬了幾次酒,已經喝趴下了。

只有末座的李固,面色依然如常。趙人中,漠北人敬得最多的就是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該是他喝得最多,卻不見面色有變,只一雙眸子,精亮得嚇人。

那個剛才輸了的夏爾丹王子在對面跟他隔空對望,兩個人都盯著對方,眼神都嚇人,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拔刀殺人的樣子。

五皇子趕緊喝了口水壓壓驚,不自在地左右看看,想看看護衛們在哪裏。然而這是婚宴,除了幾個貼身的護衛,他們的衛士都在外面。

便在這時,場中的一個健奴又打敗了另一個奴隸。這個健奴已經連勝三人了。

漠北人嗷嗷亂叫,哪有點婚禮的樣子,簡直如鬥獸場。

“我來!”阿史那可汗解開袍子,脫去衣衫,赤著膀子下場了。

這成什麽樣子,五皇子很是看不上,堂堂的汗國可汗,今日的新郎,真是的!

一邊想著一邊又有點擔心,那健奴著實兇猛,這老頭子可別玩脫了,嫁個老頭已經夠糟心的了,五皇子可不想謝玉璋嫁個殘疾的,或者直接做寡婦。

然而阿史那被稱為草原霸主,靠得可不全是王族出身。他年輕的時候就勇武雄壯,威震草原。現下雖年紀大了,卻寶刀未老。

和老可汗比起來,前面李固和夏爾丹堪稱斯文。後面健奴與健奴,也是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