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室內一片寂靜,只留香煙裊裊,在空中打著旋,緊接著越來越淡,便消散在這空中。

內室的身影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卸著釵鬟,那微微翹起的尾指似是能勾到他心上去。

“爺……”他啟唇,還未開口說話,便不由得瞪圓雙眸,看著那手指沖著他勾了勾。

剩下的話,便什麽都不用講了。

胤禛知道,最克己守禮的他,內心深處大概也有些許叛逆想法,才會被無法無天的她吸引。

“爺會迎你進門的。”他雙眸微闔,不敢再去看那婀娜多姿的影子。

到時候,做什麽也不遲,如今不明不白的,對她不公平。

一聽他這話,春嬌臉就僵了,說句實在話,像她這種父母雙亡的孤女,是不可能做大戶人家正妻的,就算爺們願意,父母不同意也是白搭。

到時候鬧的天翻地覆,也不過是兩人相執淚眼罷了。

“都說春宵苦短,做什麽計較那許多?真想迎我進門,也不差這一日兩日,朝朝暮暮的。”春嬌輕笑,進門做什麽,看著他嬌妻美妾任君采。

她踱步來到門前,心中到底生了幾分不耐,口氣也有些不大好,一雙盈盈眉目便帶了幾分淩厲:“還是爺……”她視線在他腰上晃了一圈,哼笑:“無法做主?”

少年盯著她已經解開的頂扣,僵著臉上前,麻利的替她扣上,這才一板一眼的開始說教。

“男女之情固然要緊,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也是少不了的,如此當名正言順,到時候做什麽都得宜。”

胤禛薄唇緊抿,看向春嬌的眼神充滿了不贊同。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凝滯住了,令她不敢置信的是,都到這個時候了,她明明白白的站在他面前,只差明說,來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時光,可他依舊不為所動。

瞧瞧說的都是些什麽話,簡直禽獸不如。

“行了,我知道您的意思,今兒就當我們沒見過,這一茬,就這麽揭過去了。”她哼笑,眉眼間帶著毋庸置疑的嫌棄。

她是又嬌又美的,像是冬日淩霜傲雪的一枝梅,明明嬌嫩的不像話,偏偏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冷傲來。

胤禛被她氣笑了,捏了捏她臉頰,惡狠狠的兇她:“不知好歹的小東西。”

他什麽身份地位,願意迎她進門,那已經是天大的恩典,祖墳上燒高香的存在了,怎的如今她竟然還嫌棄上了,簡直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想進他愛新覺羅家的門,那可是三篩四選,數不清的規矩。

春嬌以手捂唇,吃吃的笑,半晌才道:“我感恩您的心意,也跟您不是一路人,打擾公子良久,著實冒昧了。”

她只想要你渣我我渣你,過後一拍兩散,當對方認真起來的時候,她反而想要退縮。

說著轉身就要走,卻被一把捉住,少年大掌箍在她纖細的手腕上,像是鐵圈似得難以撼動。

“你叫什麽名字?”胤禛湊近了,低低的問。

這是一個非常曖昧的距離,好似近的快要貼在一起,微微晃動間,就覺得對方溫軟的肌膚都能挨上。

少年人總是滾燙的,不管是心,還是這軀體。

春嬌心裏頭突然生出幾分後悔來,她弱弱的問:“你可有通房丫頭?”她這輩子是頭一次,若是也遇上新手,那慘烈程度她有些不敢想了。

都說會非常疼,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特殊的,該疼的時候,估摸著也是少不了的,既然如此,還不如找個有經驗的,最起碼能照顧些許。

都到這份上了,她還有空想這些有的沒的,神情帶出心不在焉來。

胤禛心中不虞,又湊近了些,在她耳邊低語:“爺就算沒有通房,也容不得你質疑。”他一臉的意味深長,這跟指著臉問他行不行也不差什麽了。

他生的白,有富貴人的細皮嫩肉,也有幾分風裏雨裏淌過來的薄繭。

……

第二日一大早,春嬌醒來還未動,就忍不住‘哎喲’一聲。

“禽獸。”

“禽獸不如。”

先是暗暗罵了幾句,這才恨恨的咬牙,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體會再不能有了。

奶母一臉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的樣子,心疼的在她身上青紫處擦藥膏,一邊勸道:“如今已然這般,您就老老實實的進了他後院,不說多的,就是個貴妾呢,也比這沒名沒分的強。”

春嬌淡然一笑,沒有說話,只對著綠柳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忙活,這才笑道:“您呀,就別操這個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奶母總是擔心,這一步棋,走錯了。

一步錯步步錯的事,這誰敢賭。

“姑娘,隔壁家的公子醒得早,看您還未起,便說先去練劍了,等您醒了再來找你。”小丫鬟脆生生的稟報,一字一句說的很是清晰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