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幕戲(第2/5頁)

對面的金主笑笑,淡淡說:“既然小貝這麽愛喝酒,那就多喝一點。”

說罷,示意身旁的人把還剩下的大半瓶白酒都送到貝南新面前,那人還說:“這可是韓總送的酒,好酒啊,小貝你一滴都不能浪費。”

韓總就在對面靜靜看著,這酒,貝南新非喝不可。

一桌人都安靜下來,誰也不敢開口勸阻。

“韓總,這樣不好吧?”

一人做事一人當。

昭夕沉不住氣,也看不下去貝南新代自己受罪,正欲起身,就被身側的貝南新一把拉住。

他的眼神很沉默,輕描淡寫道:“不礙事。”

然後抽走那瓶酒,“既然是韓總送的好酒,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站在圓桌前,一杯一杯給自己倒滿,每一杯都先敬韓總,禮貌有加,全然不見半分委屈,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昭夕攔他,卻被他再三擋下。

“我說過了,不礙事。”

那半瓶酒喝得幹脆利落,恭恭敬敬,每一杯都伴隨著對金主的祝福。

果然是條能屈能伸的漢子。

昭夕望著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他人口中貝南新的過往,他們果然是截然不同的人。

換做是她,她一定不會忍氣吞聲喝下這瓶酒,可貝南新就咽的下這口氣,因為不咽就是自毀前途。

見他做到這個份上,任人揉捏,韓總也不好再掛臉色,且這是殺青宴,若是鬧出什麽事來,傳出去對電影宣傳也不利。

他心道,和年輕人置什麽氣啊,都是不懂事的愣頭青。

這麽一想,消了氣,也就揮揮手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厲害啊。”

然後就不理會他們了。

貝南新是在中途離場的,抱歉地說要去洗手間。

昭夕急急地跟了出去,見他步伐很穩,背影筆直,還以為他沒什麽事。可大半瓶酒精度數超高的白酒喝下去,再能喝的人也受不住。

他在洗手間裏吐了個昏天暗地。

昭夕也沒顧得上計較那是男廁所,扶著他,又是替他拿礦泉水,又是幫他拍背。

看他明明都吐幹凈了,卻還難受得不斷胃抽搐,不斷沖她擺手說:“別管我,你出去吧,這裏臟。”

她不知所措,心裏卻慢慢塌陷下去。

從小到大生活在昭家,即便見慣了趨炎附勢的人,看多了圈子裏不光彩的事,但那僅限於在旁觀看。

昭夕不過是個觀眾。

在參演《木蘭》以前,她依然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從小被保護得很好。即便父母有意鍛煉她,也從不曾真的讓她受過傷害。

況且上面還有孟隨這個大哥在,即便兩人平素總是拌嘴,可兄長的關心半點沒少過。

初中時,昭夕剛入校。為了鍛煉她,昭家半分沒露過底,就連班主任都不知道昭夕是誰家的孩子。

在第一次期中考試裏,班裏有孩子作弊,私下翻進教師辦公室,抄了昭夕的答案。

關鍵是,那是語文考試,兩張卷子上一模一樣的閱讀理解題,用腳指頭都能看出有人作弊。

老師自然不能助長這樣的歪風邪氣,幹脆把兩個孩子叫來對質。

可沒人承認。

於是放下狠話:“作弊性質惡劣,給過機會還不承認。這事查清楚了,作弊的人必須記大過!”

事情鬧大了,連教導主任都親自來了,卻在看見那個男孩時一愣,急急地把班主任拉到一旁,三言兩語就說清了。

原來男孩的父親是什麽局裏某個領導,決計不可得罪。

班主任也愣住了,可狠話都說了出去,全班人都聽見了。

最後商量出來的結果是,既然男孩子不能背鍋,也不好讓女孩子當替罪羊,幹脆兩人各打五十大板,都不記過,但要在國旗下作出檢討。

有罪的往輕了處置,沒罪的受點委屈,連坐。

昭夕起初沒哭,只是倔著性子不斷辯解,爭得面紅耳赤,卻爭不過現實。

老師給個巴掌賞顆棗,先說作弊雖不對,但念在兩人初犯,認過錯、作出檢討,這事也就揭過不提,不會影響什麽。

可這樣屈辱的事,她明明沒做過,為什麽要妥協?

還沒放學,昭夕就逃了課,二話不說哭著去高中部找孟隨。

那時候孟隨正在上數學課,後座的好友拍拍他的背,下巴朝門外一努。

孟隨就看見自家妹妹淚眼婆娑出現在後門口,臉色頓時就變了。下一秒,蹭的站起來,頭也不回沖出了教室。

“怎麽了?怎麽哭了?”

好在不是什麽嚴重的事,至少不是她被人欺負,身體受了苦。

聽完事情始末後,孟隨跟講台上的老師請了假,帶著昭夕回到初中部,一路臉色陰沉。

後來他站在辦公室裏,不管老師說什麽,他就只有一句話。

“我妹妹不可能作弊,是您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