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幕戲(第3/4頁)
放心吧,飯吃了,事後藥也吃了。
他怔忡片刻,反問:“你吃的什麽藥?”
“呵,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昭夕揶揄他,“自己買的藥,能不知道是什麽?你們科學家工作挺辛苦啊,年紀輕輕,老年癡呆都給忙出來了。”
程又年的心裏隱約有了答案,思量片刻,不露痕跡順著她說:“兩盒藥,一共一百三十四。”
昭夕一噎,眉毛都擡了起來,“什麽藥那麽貴,你蒙我吧?”
她匪夷所思地側頭打量,“程又年,你缺這點錢?”
“實不相瞞,你買的藥我沒吃,我是第二天自己下樓買的。毓婷,三十八一盒。”她都氣笑了,“你就是買兩盒,那也才七十六……怎麽,你訛我啊?”
程又年淡淡地反問道:“你沒吃我買的藥?”
“我不稀罕吃。”
“自己買了毓婷?”
“有問題嗎?”
“那我買的藥呢?”
“扔了。”她幹脆利落地答道,“自己的藥自己買,自己的措施自己做。”
程又年忽然一哂,側眼看她,“昭夕,你看清楚袋子裏到底是什麽藥了嗎?”
昭夕愣了愣。
為什麽這麽問?
除了毓婷,還會是什麽?
看她面露遲疑,程又年一瞬不眨望著她,一字一頓說給她聽:“多潘立酮,西沙必利,胃腸動力藥,宿醉後服用,用途是保護胃黏膜。”
吱——
帕拉梅拉一個急刹車,停在路邊一動不動了。
昭夕目瞪口呆坐在車裏,不可置信地望著身旁的人。
“你說什麽?”
*
此後一路,車上更沉默了。
程又年穩如泰山,坐在副駕駛紋絲不動,目視前方。
反倒是昭夕坐立不安,壓根沒心思看路,不時拿余光去瞄身側的人。
他的手隨意地搭在腿邊。
某個路口,紅燈亮起,她停車等候。余光一掃,很輕易就瞧見了被砸中的手背。
那片紅無比醒目,比剛才在地安門時還要鮮艷。
破皮的地方有些滲血,看著也比另一只手腫了不少。
昭夕心裏亂糟糟的,前所未有的心虛。
……比酒後亂性,睡了他還要心虛。
所以他根本沒有買什麽事後藥。
他起了個大清早,替她收拾好屋子,洗幹凈了衣服,還買來了醒酒藥。
怕來電驚醒她,就讓她睡了一上午,趕在中午十二點才發來微信。
她又是一愣,後知後覺想起來……
他的消息抵達時,手機上恰好是整點,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昭夕沒頭沒尾地問了句:“地科院中午多久下班?”
“十二點。”
“……”
她一陣懊惱,又不說話了。
程又年卻好像很享受此刻的沉默,淡淡地坐在一旁,既不問她何出此言,也不找點話題緩解尷尬。
最後,車再一次駛入國貿的公寓,停在了地下停車場。
等到車停穩了,程又年才問:“不送我回家?”
她的聲音依然倔強,“不送了。”
他嘆口氣,搖頭笑笑,“好歹停在路邊,也方便我打車。”
該說的都說了,事已至此,她還是這樣的態度,程又年也接受。
臨走前,他轉頭看她,斂了笑意,重新說了一遍:“不管你是否原諒,我依然要為那天一時沖動說的話,向你道歉。”
昭夕盯著方向盤,“是為說出了心裏話而道歉,還是為口不擇言而道歉?”
是真心認為她濫交,還是一時賭氣才這麽說,兩者分明有本質上的區別。
程又年:“為我的口不擇言,也為我的刻薄傷人。”
他頓了頓,又說:“昭夕,事實上我從不聽流言蜚語,也不看娛樂八卦。我有自己的判斷力,知道什麽可信,什麽不可信。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那,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她聽見自己輕飄飄地問了出口。
半晌,身側才傳來他的回答,帶著一絲低沉從容、難以掩飾的笑意。
“菜鳥是真。老司機是假。”
昭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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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啊,她的八十米大刀呢?
這廝胡言亂語,休怪她刀下無情!
礙於地點,手邊沒有武器,難以還手。
她只能反唇相譏:“您也好意思說我?千年處男,入口都差點找錯。”
“入口?”他側眼看她,對她的用詞斟酌片刻,“盤絲洞入口?”
她一愣,片刻後回過神來,“你罵誰蜘蛛精呢?”
程又年從善如流。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你當然不是蜘蛛精。”
他輕描淡寫道:“身經百戰才配得上蜘蛛精這種名號,以你當晚的表現,充其量叫做小學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