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幕戲(第2/4頁)

“哦?做什麽方面的研究?”

“……”話題超綱,昭夕果斷攔截走向,“你管什麽方面的研究,反正說出來你也不懂。”

“是嗎?那我可更感興趣了。”宋迢迢笑了,“願聞其詳。”

大晚上的,突然說自己有男朋友。

沒兩分鐘男朋友就抵達現場。

誰信?

兩人明爭暗鬥這麽多年,不爭饅頭還爭口氣,宋迢迢才不會讓昭夕得逞。

女人之間的戰爭就是這麽腥風血雨,一場都不能輸。

昭夕當然答不上來她的問題,正準備胡攪蠻纏,就聽身側的人開口了。

“地質研究。”

她有些意外,擡眼望向程又年,只見他安然而立,答得禮貌而從容。

……不愧是逼王。

話題很快被程又年接了過去,沒有昭夕插嘴的余地。

你問我答在兩位學神中展開。

“地質研究?那程先生是在高校任教?”

“不。我在地科院地質研究所工作。”

“這樣啊,那程先生是哪所高校畢業的?”

“本科在清華地質工程專業就讀。後來去了MIT,碩博連讀。”

昭夕:……?

雖然她一開始預設的也是MIT海龜,但這,這編的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

清華本科,MIT碩博連讀= =!

她用眼神詢問程又年:後面要怎麽圓啊……?

逼王就是逼王,演個戲也能遍出連編劇都編不出來的劇情。要知道,能手撕鬼子的男人們遍地都是,他寫的這種人設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昭夕有點心肌梗塞。

另一邊,程又年說得這樣信誓旦旦,宋迢迢有些意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出錯了。

難道還真是科研人才?

她微微一頓,又問:“地質研究,我倒真不太了解,你們搞地質的平常都做些什麽呢?”

“這一行只是統稱地質研究,其實真要細化,方方面面都能涉及到,研究範疇很廣。”程又年沉吟片刻,“拿我自己而言,之前參與過的項目主要有長江三峽東部地區震旦系地層剖面,中國震旦亞帶化石及地層意義,也涉及過吉木薩爾大龍口二叠三叠紀地層古生物研究。”

昭夕:“……”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你在說什麽為什麽我一個字也聽不懂”系列吧。

*

話題很快上升到昭夕無法插嘴的地步。

宋迢迢還能勉強攀談幾句,再深入一點,也無能為力了。

程又年適時地低頭看表,“時間太晚,我該回去了。”

頓了頓,想起此刻自己“男朋友”的身份,他又盡職盡責提醒朝夕:“坐了一晚上飛機,也該早點休息。”

昭夕:……

敬業的態度是有的,就是你這表情不像在跟女朋友講話,更像教導主任在嚴肅批評記過學生。

算了,對包工頭哪能要求這麽多。

剛才的表演已經令人喜出望外。

眼見宋迢迢已然信服,昭夕在心裏仰天長笑,面上還作出溫柔小意的女友模樣,挽住程又年的手,“我送你出去,不看你上車我不放心。”

對她而言,這點級別的表演簡直是小菜一碟。

然而程又年渾身一僵,只察覺到那只纖細柔軟的手臂,靈巧地穿過他的臂肘,姿態親昵地與他貼合在一處。

他難得失神片刻。

四合院門口,宋迢迢被迫吃了碗狗糧,目送兩人離去。

從門外到巷口,兩人姿態親密,竊竊私語。

她跺腳,有些煩躁於很久沒有過的失利。

另一邊,昭夕壓低聲音:“可以啊程又年,沒想到你是這種無師自通的演繹天才。這演技渾然天成,裝逼的話隨口就來,真的不考慮當演員嗎?”

“誰演了?”

“也是。”昭夕回想起什麽,恍然大悟,拍拍他的胳膊,“難怪桌上擺那麽多書,真有你的,《國家地理》、《環球科學》可不是白看,張口就來啊。”

“……”

程又年淡淡地看她片刻,“你好像對我有什麽誤解。”

“是是是,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籠統地把你劃分為農民工了,實在是失敬!”

“是嗎?”程又年一臉懷疑。

“當然。今天我才豁然開朗,原來農民工也分兩種,一種是沒文化的,一種是愛讀書的。”她對這位“愛讀書的農民工”給予高度評價,“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天生我材必有用,後天的努力完全可以彌補學歷的不足!”

程又年:“……”

他匪夷所思看著這位乾坤獨斷的大導演,從她手臂裏抽回胳膊,正欲把話說明白,就見昭夕驚喜地擡手——

“哎,出租車!”

一輛空載的出租車恰好經過,見人招手,立即停在了路邊。

昭夕回頭瞄了眼,宋迢迢還在門口站著呢,此刻也不便再多說什麽,趕緊把程又年送上車。

“今天真是多虧了你,我欠你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