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幕戲

程又年很快收到昭夕的回復。

昭夕你幾個意思???

他輕哂,沒再回消息,將手機放在一旁,往浴室去了。

洗完澡出來,正擦頭發,就接到從北京來的電話。

馮飛的大嗓門兒,隔著一張床呢,羅正澤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老程,你可以啊你。在北京就占著茅坑不拉屎,忽悠得院裏的小姑娘,成天跟在你屁股後頭瞎轉悠,你還清心寡欲裝孤僻,害得我等一幹青年才俊,年過三十了還打光棍兒。好家夥,剛才我跟於航聊天,他說你搭了個富婆的車去工地拿樣本。你小子牛x啊,那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鬼地方,上哪兒忽悠了一富婆?”

羅正澤豎起了耳朵,發出靈魂的拷問“富婆?我怎麽不知道啊!”

馮飛“你問於航啊。剛程又年不是去他那拿樣本嗎,聽說是個富婆載他去的。於航說那車少說值個兩三百萬啊!”

程又年把手機遞給羅正澤。

“要不你倆聊?”

羅正澤“老馮找你呢,給我幹嘛?”

“我看你倆聊得挺開心的。”

“嘁,大半夜的,是個妹子我還屈尊就駕聊兩口,萬年老光棍就算了。”

翻個身,羅正澤蒙住腦袋。

“睡了,勿擾。”

馮飛還在那頭繼續——

“都是地質狗,老天爺這心可偏到姥姥家了。一樣的奔三,不一樣的發際線。一樣的科研中堅,不一樣的桃花運。你說你再帥你也就一棵樹,咋那麽多桃花吊死在你身上呢?我和羅狗子歪瓜裂棗,難道歪棗子樹就不是樹了!”

羅正澤翻身而起,“叫誰狗子,誰歪瓜裂棗了!”

對比起兩個大晚上還激動得直嚷嚷的男人,程又年就很淡定。

“你趁早接受現實。科研能力還能通過後天勤奮有所提升,容貌和發際線就算了,我們不在一個水平線。”

馮飛“……”

“我禿我還不能植發嗎?”心肌梗塞好半天,才氣咻咻地質問,“你那富婆知道你這麽不要臉嗎?”

“你猜。”

“我猜個屁。也好,你都有富婆了,院裏的小姑娘們也該死心了。你最好抱緊富婆的大腿,就在塔裏木生根發芽,可別回來禍害我等待嫁閨中的大好青年了。”

馮飛嘿嘿一笑,最後點題。

“要不,我把這事兒透給徐薇去?”

程又年一頓,“插科打諢就算了,你還當真了?”

“哪能啊。多年兄弟,我還不知道你富貴不能淫嗎?”

“過獎。”

“誰誇你了?要點臉吧。我也是剛才聽於航說了那麽一嘴,替你支個招。徐薇畢竟是蘇老師的親閨女,你就是真對人沒意思,也不好把人面子往地上踩,不如趁這個機會,讓我去透透風,就說你那邊有人了唄。”

“我又不是不回北京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到時候一見面,不就露餡了?”

“嗨,回來就說分了唄。露水姻緣,好聚好散嘛。”

程又年笑了兩聲,不緊不慢誇獎他“難怪三十了還沒嫁出去,夠渣啊馮飛。”

馮飛幽幽嘆了句“空有一顆渣男的心,沒有渣男的命。哎,我他媽有這閑工夫操心你的爛桃花,不如研究研究嫁接技術,啥時候研究出了桃花嫁接大法,把你的桃花分得大家,也算是攻克了我等工科狗的世紀難題。”

程又年給予鼓勵“那你好好加油,潛心研究。我先睡了,畢竟要傍富婆,保存體力很重要。”

羅正澤在被窩裏笑得嘎嘎的。

程又年掛了電話,也笑了。

睡前,程又年又看見了微信裏那只未被接收的紅包,陷入沉思。

他看起來到底哪點像包工頭?

馮飛剛才來的那通電話,字裏行間都對他的外貌給予了高度評價,好歹也是地科院的科研中堅、顏值泰鬥,怎麽擱她那就成民工大哥了?

一旁的羅正澤從被子裏幽幽冒頭,“不打算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

“富婆啊!”

“富婆沒有,隔壁的暴躁導演倒是有一個。”

羅正澤又嘎嘎笑了,片刻後反應過來,瞪大了眼,“女神載你去的工地?靠,你面子可真夠大啊。”

他一開始廣播,沒個分鐘是停不下來的。

程又年走了會兒神,忽然問他“上次你說她不開微博,也從不接受采訪,為什麽?”

羅正澤想了想,“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主要是萌萌喜歡她。當初《木蘭》剛出來那會兒,萌萌還在讀高中,墻上掛了不少她的海報。女孩子嘛,追星就愛嘰嘰喳喳跟人安利,耳濡目染的,我也了解了一些。”

程又年沒說話,凝神聽。

其實放在娛樂圈裏,這只是個司空見慣的故事。

幾年前,《木蘭》剛上映時,有人質疑導演,這樣大的制作,為什麽會讓一個寂寂無名的新人獨挑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