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瑞普·凡·溫克爾(第2/3頁)

“康培……內……拉。喂,康培·內·拉小姐,去哪兒再喝一杯吧?”

“啊,好啊。”

“那,走咯,康培·內·拉小姐。”

“叫我七海就可以了。叫我七海。”

真白攔了輛出租車,先坐了進去。七海跟著上了車。

“七海?你家在哪裏?”

“我住大田區,蒲田。”

“那麽,最好離那邊近點吧?”

“哪兒都可以。”

“澀谷呢?”

“完全沒問題!”

“東橫線?”

“不是東橫線,不過沒關系的。”

兩個人乘坐的出租車駛向澀谷,在道玄坂的警察崗亭前下車後,發現了一家相當有年頭的爵士酒吧,飛奔進去。店面狹小,不過那架三角鋼琴特別氣派。穿著考究的五十上下的男鋼琴師演奏著一曲老爵士樂。兩個人在吧台的角落裏坐下。

“喜歡莫吉托嗎?”

“不,我不太了解。”

“非常好喝的。要不要試試?”

“好。”

真白向店員點了兩杯莫吉托。

“好像好久沒和女朋友來喝酒了。”

“是嗎?”

七海回想起朋友。那個女孩叫什麽名字來著?喝醉了,想不起來了。

“啊,似鳥小姐。似鳥。”

“似鳥小姐?”

“同一個大學的朋友,最後一次一起喝酒的女孩。”

“關系很好啊。”

“不,就那樣吧。”

“哦。”

“似鳥還好嗎?現在在幹什麽呢?從那以後,我就沒喝過酒。結婚以後,兩個女孩子一起喝酒的機會很難有了。”

“呀?你都結婚了?”

“不,已經離了,現在一個人。”

“什麽?為什麽分手?”

“先別問了,傷口還沒有愈合。”

“這樣啊。”

“是的。”

“不過,來吧,咱們痛痛快快地玩吧!”

“不,也不用這樣。”

店員過來問兩人:“要唱歌嗎?”回過神來,才發現店裏的客人就剩她們兩位了。

“不會唱爵士啊。”真白嘟囔道。

“不唱爵士也沒關系,搖滾和演歌都可以。”

店員點擊一下平板電腦,遞過來說,用這個搜索歌曲。

“好像世上幹什麽都是用手機和電腦。”真白說。

“再過十年,又會用一堆根本沒見過的東西。”七海說。

“怎麽說呢……”

真白壞心眼地說:“絕對要找一首那老頭不知道的歌。”她點了一首七海聽了也不知道歌手和歌名的曲子。店員表情困惑,好像在說“呃,還有這首嗎”,把歌曲名字輸入平板電腦裏。

“啊,找到了!”

店員把那個平板電腦拿過去給鋼琴師。鋼琴師把電腦擱在樂譜架上,開始演奏。

店員把麥克風遞給真白。

“真的假的,那首歌一點都不火哎。”

真白合著鋼琴唱了一曲。平板電腦上顯示著歌詞和樂譜。鋼琴師一邊看一邊靈巧地彈奏。

“只要網站上有,就算鋼琴師自己不知道那首曲子,也總能彈下來的。”

店員解釋說。真白好像不明白那設置,頻頻地感到奇怪。

七海也唱了一首。被真白一說,七海唱了森田童子的《我們的失敗》。

沐浴在樹葉縫隙間流淌的春光裏,

淹沒在你的溫柔中,我其實是個膽小鬼。

和你說累了,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沉默不語。

取代了火爐的電暖氣還在紅紅燃燒,

地下的爵士咖啡館裏有不變的我們。

時間如噩夢般流逝。

我在一個人的房間裏,找到了你喜歡的查理·貝克。

而你已經忘記我了吧。

看到沒用的我,你一定會嚇一跳。

那個女孩還好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沐浴在樹葉縫隙間流淌的春光裏,

淹沒在你的溫柔中,我其實是個膽小鬼。

場內安靜下來,是讓人感覺不壞的安靜。匪夷所思的一天的疲憊都被治愈了。為了不破壞這種氣氛,真白選了一首《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昨夜的暴風雪飛舞了一夜,

掩埋了庭院,靜靜地閃著光。

年老的牧羊人去往遠方的日子,

瘦弱的身影在風中發抖。

人們將失去的一切瀟灑地刻在胸前。

總是,總是,

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迎接明天。

當灑滿真正的陽光的時候,

當終於懂得,已經時過境遷。

不管誰在門口安慰,

我都會回答,早就忘了。

人們將失去的一切瀟灑地刻在胸前。

總是,總是,

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迎接明天。

真白唱歌的功力不凡,令人聽得如癡如醉。一曲唱完,七海沖著真白鼓掌。

“這歌真好聽。”

“之前有人發鏈接給我。我聽了好多遍,全記住了。”

“這是松任谷由實還叫荒井由實那時候的歌曲,第四張專輯《第十四個月亮》中的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