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百相生苦海茫茫(第3/4頁)

然後,阮致一擡手,那些錢瞬間砸到那人臉上,眾人都傻了,都是個新票子,邊角尖利極了,只見鮮血膩膩乎乎,順著嶄新的錢幣往下淌。

阮寧臉都嚇白了,以為那人肯定要揍阮致了,誰知那人抹了一把血,哭了起來:“阮少,您知道我家如今日子益發不好過,就指著城西的工程了,您要是不幫扶一把,我家這次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阮致拍了拍手,挑眉笑了:“與我何幹?!”

吃完鴻門宴,阮寧以為總要回家了,阮致又開車七拐八拐,把她帶到了一個酒吧。

阮寧坐不住了:“二哥,你今兒是帶我來長見識了= =?”

阮致低頭,湊在阮寧耳邊,笑道:“今晚才是重點。最近我瞧上一個特別漂亮的姑娘,可是小妞脾氣大,玩心大,又愛吊著人……”

阮寧噢噢應著,迷迷糊糊的,忽然間瞪大了眼睛,反應了過來:“所以,你讓我來,是為了跟你假扮情侶,讓那姑娘吃醋?”

阮致笑了:“我就是帶你玩玩,如果有意外收獲,那就是意外之喜。”

說完,便攬著阮寧,好似挾著一只局促的小松鼠一樣,進了玻璃門。

夜色漸濃,這一日,月亮未上梢頭,霓虹亂彩照不到的地方,都陷入了十分濃稠的黑中。

任憑事後,阮寧如何去想,也未猜到,這一晚的黑竟預示了不祥,如此難熬。

這酒吧內倒十分的熱鬧,進去之後便別有洞天,仿似包住了半條街,與門口小小的門臉兒不大相襯,曲徑通幽之後,竟是濃墨重彩。

震得心臟發顫的音樂,洋酒伴著果酒的味道撲面而來。不過一錯眼,高寬透亮的舞台,四角轉動的鐳射彩燈,男人的肌肉女人的裸腿,淩亂而放肆的舞姿,連燈下的灰塵都散發著荷爾蒙的氣息。

阮寧一個土鱉大學生,從未來過這種地方,心內也著實有些不喜歡。

阮寧忍住不適,趴在阮致耳邊問道:“二哥,那個姑娘在哪兒?”

阮致目光掃向舞台,眼中帶著玩味的笑意:“你猜猜,她在哪兒。”

阮寧隨著他的目光向前,定格,一頭酒紅明亮長發,刀削般的山根,清澈十分的眼眸。

那個姑娘站在舞台一角,卻似個小小發光體,望一眼,便知,若有人能使阮致著迷,那也定然是她。

阮致是個熱愛遊戲的人,他連選女人都要做最高難度的玩家。

那女孩似乎感受了這束眼光,她轉眼,看到了阮致,愣了一愣,然後嫣然一笑,而後瞧見阮致身旁的阮寧,那化掉冰雪的一笑卻又瞬間回冬。

阮致收回目光,對著阮寧微笑:“不要看她了,妞妞。”

他拉著阮寧到了吧台,為她叫了一杯果酒。

阮寧喝了一口,開口說:“二哥,我不太習慣這兒,我還是先回去吧。”

阮致卻把食指放在阮寧唇邊,低聲道:“好妞妞,再幫我這一回,我從前做什麽你都幫著我,這次再幫我一回。”

阮寧一想,好像還真是。他打小淘氣了,幹了什麽壞事,都是她幫忙瞞著,要不就是幫他扛一點,爺爺瞧著丫頭片子也摻和了,就不好重罰。不過說來也怪,每次他幹壞事,都能教她碰見。有一回……

有一回,怎麽著了來著……阮寧記憶有點模糊了,覺得那一回十分的遙遠,又十分的重要。她想了想,也沒想起什麽,反倒這一眨眼的功夫,那姑娘已經帶著幾個奇裝異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Ulrica,好久不見。”阮致微微揚起酒杯,笑了笑,然後錯開頸,在阮寧耳邊道:“乖乖地。”

阿瑞卡?阮寧也虛虛地揮手:“你好。”

“致少女朋友?”Ulrica眼中有一種狠厲的光芒,那種黑白分明的清澈反而變成了一種能一望到底的陰鷙。

阮致只是垂頭微笑,說道:“我只是在追求寧寧而已。寧寧還沒答應。”

Ulrica扯了扯嘴唇:“致少好沒人性,這麽清純的姑娘,你也捉弄。一朵花一樣,答應了你,恐怕就被揉碎了。”

阮寧咕咚了一口酒。

阮致說話半真半假,撫摸阮寧的額頭:“這麽個可愛的姑娘,我哪兒舍得。”

阮寧最煩別人摸他劉海,用頭頂開了阮致的手,橫了他一眼,覺得這孩子死煩人,轉身對著Ulrica賠笑,又咕咚一口。

Ulrica噗嗤笑了:“對啊,真可愛的姑娘。甭說你不舍得,我都不舍得。”

氣氛漸漸緩和了。Ulrica和阮致說了些暗藏機鋒的話,無非就是未轉成情人的曖昧男女互相試探,阮寧一邊咕咚一邊聽,覺得這酒甜甜的還挺好喝。

Ulrica忽然間問阮致:“你跟妹子怎麽認識的?”

阮致說:“這是我從幼兒園一直到初中的同學。”

阮寧掀掀眉毛,但也沒法反駁這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