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211節(第2/4頁)

"我看不一定,我們也許是一樣的人。"

"你說什麽?"魚頭問。

"我說也許我們是一樣的人――我們都不是我們想做的那種人,而是我們不得不做的那種人――只有趙宇才是跟我們不一樣的人。"柳燕說完,也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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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魚頭和柳燕忙著嘆氣的時候,趙宇的酒勁兒過去了,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到櫃台邊上去結賬,然後往外走,路過自己的桌子時,把一些空酒瓶子碰掉在地上,他來到路邊,招手打車,事實上,趙宇就站在魚頭的車前,而他並沒有注意到魚頭的車,車裏的他們也同樣沒有注意到他,就連盯著汽車後視鏡出神的柳燕,也沒有在裏面看到趙宇的身影。

趙宇沿著路邊走了一段,來到一個路口,他招到一輛出租車,徑直回家,趙宇上樓,敲門,裏面靜悄悄地,沒人回答。

"柳燕,柳燕,開門,開門,我有話對你說――開門――我回來了,我沒帶鑰匙。"

趙宇沒有推動門。

趙宇背過身,靠在門上,點燃一支煙,然後出溜下去,一直坐到地上。他搖晃頭部,自言自語地說:"柳燕,我想過了,我們把店賣了吧,我知道,你感到內疚,你別怪自己,要怪只能怪我,是我拉著你做你力不所不能及的事――是我。"

趙宇坐了一會兒,感到很不舒服,於是他站起來,原路返回,來到樓下,他知道柳燕也出去了,卻不知到哪裏找她,於是,他走到不遠處的小街上,向著柳燕可能回來的方向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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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魚頭把手再次伸向煙盒時,他發現,煙盒空了,於是,他把車停在一個路邊小攤邊上,他買了一盒煙,然後往回走,他上了車,點著煙。

"你說過,有件事找我,什麽事?"

"我們想把店賣了――我們做不下去了。"

"我早看出來了。"

"你想要它嗎?"

"當然,我只用幾天就會讓它賺錢,你信不信?"

柳燕一笑。

"你們明明可以跟小芳他們一樣,開個化妝品商店,放著掙錢的道兒不走,卻偏偏開什麽時裝店。"

"那是趙宇送我的禮物。"

"禮物?"

"是禮物,生日禮物。"

魚頭不說話了。

柳燕接著說:"趙宇常說,在哪兒跌倒的,就要在哪兒爬起來,我剛畢業的時候,到路邊擺小攤兒,白幹了一年――我想,因為這個,他送我時裝店――可沒想到――"

"柳燕,我多一句嘴,我和他也算交道好幾年了,你一定要記住,趙宇是個北京人,北京人的特點,就是總想幹大事,幹起小事兒來馬馬虎虎,趙宇就是這樣的人,他幹事總是重設想而不重視細節,他天生就是一個幹大事兒的人,你想想,我比他大一輪兒,我出來混的時候,你們還小兒鬧呢――什麽人我沒見過,為什麽好多事上聽他指手劃腳的?因為他說的對――知道嗎?有件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們的,現在我對你說,為了股票跟我掰的時候,他讓我們買一支股票,他在交易所罵那幫孫子,誰都不信他,可我信他,知道嗎,最後一筆他讓我賺了多少?"

"很多吧?"

"4百萬――夠我活三輩子的了――我沒給他提成,我給他他也不要――這件事你知我知,別告訴他,你的店我要了,多少錢,你說個數,別便宜了我――我不怕你們獅子大開口。"

"我們不會那樣做。"

"所以我才不怕――要說在北京見多識廣,也有我魚頭一號了,可趙宇是個真正的君子――你知道嗎,再壞的人暗地裏也佩服好人,我就佩服他,這小兔崽子有兩下子,一般人都嘴上一套心裏一套,比如說吧,說到錢,沒有人嘴上真把錢當個東西,實際上,他們心裏除了錢就沒別的,趙宇不一樣,錢在他那兒,只是他幹事兒的一個條件,跟別的條件沒什麽兩樣兒――所以他有時大手大腳,有時又較死真兒,就是因為他跟別人想的是兩碼事兒。"

柳燕看了看魚頭,沒有說話。

"我送你回去吧?"魚頭說。

"謝謝你。"柳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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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趙宇吃驚的是,遠遠地,他看到魚頭的車開了過來,車停下,他揉揉眼睛,卻發現真是柳燕兒從裏面下來了。

趙宇迎面走過去,走到她面前,看著她。

魚頭也從車裏出來,站在門邊兒。

"你怎麽不回去?"柳燕問。

"我沒帶鑰匙。"

柳燕從兜裏拿出鑰匙,在趙宇眼前晃晃:"走吧。"

趙宇看著魚頭。

魚頭沖他招招手:"我回去了――別吵架啊。"

一股無名火從趙宇心中刹那間升起,他大吼道:"柳燕,你想幹什麽就非要幹什麽,誰也攔不住你,是不是?"

"你別這麽跟我說話,我不愛聽,我告訴訟你,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我才不管呢。"柳燕邊往前走往冷冷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