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著一首叫《米店》的歌,許了你一個家(第2/4頁)

我順著他最開始打量的方向,一個女子走過來。

那女子笑著對韓言說道:“今兒咋這麽早?”

“來得有些早吧。”他一臉憨厚地抓抓頭。

我面無表情,裝,你就可勁兒裝,也不知道是誰昨天商量的時候一臉癡漢相。

細看那姑娘,我一陣頭皮發麻。米粉攤就兩張小桌子,很簡陋,我在一旁玩手機,本來想聽聽談話什麽的,結果這兩位還真的完美地詮釋了食不言寢不語。

等那姑娘走後,韓言問我:“你覺得咋樣?”我一臉深思熟慮反復斟酌用詞,“挺沉穩,有氣質,比較知性。”

韓言“啪”一聲拍在我背上,“說人話。”

我小心翼翼地說:“哥,你是不是有點缺少母愛啊?”

接著我就準備跑。這麽說吧,韓言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那個姐們兒至少三十了。

半小時後,我和他蹲在墻角,面前是他的小皮卡,後鬥上是幾個口袋的幹貨。

“真寫?”我問道。

他不說話,瞥瞥轉角處的農村信用社,事實上什麽也看不見。

“寫吧。”他一咬牙。

我看著他眼裏的倔強,不說話,點點頭。

6

我用了大概兩個鐘頭出了第一稿,引經據典洋洋灑灑。

他不滿意。

他原話是這樣的:“你這什麽鬼啊,你覺得這種詩詞歌賦一樣的東西是我這種人寫得出來的嗎?”

我尋思一下也是,因為有部分內容還是我上網找的,十分晦澀難懂。

然後我盡量用白話出了第二稿,簡單易懂情感直白。

他不滿意。

他原話是這樣的:“你這什麽鬼啊,你覺得這樣的口水話能當情書嗎?”

我點點頭,確實有點不像話。

……

然後我寫到了第十一稿!

果然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我這種層次的人是沒法跟韓言這種大神交流的。

“我不寫了,太難了。”我準備撂挑子。他馬上遞上來一支煙,“好弟弟,你也不忍心讓哥打光棍不是?要不你再想想,不管成不成我都請你吃飯。”

我看著他一臉討好,說道:“你說的那些確實太難了。”

他也很理解:“成,我想想。”

7

然後當他牽著那姐們兒的手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

我幾乎是崩潰的!這?哥你玩的是哪出?你是怎麽做到的?西班牙蒼蠅嗎?

……

他請我吃飯,然後正式介紹:“這是孫曉柔,這是陳爽。”我根本就不敢直視那姐,總有種被阿姨看的感覺。中途孫曉柔去廁所。我問道:“你是怎麽成的?”他笑笑:“我把你前面寫的全部都給她了,她就答應和我處處看。”

“全部?你怎麽說的?”

“他說這是他喜歡我的證據。”孫曉柔回來了,一邊用紙巾擦手一邊說道。

我滿臉黑線,半晌後豎起大拇指。

“不簡單!”

8

孫曉柔開始出入我們那個院子,時時都能看到她。韓言得到了愛情的滋潤而變得越發開朗,做事都變得非常積極,連曬他那些幹貨的時候都哼著小曲,常常一個人就忽然笑起來。我一度覺得這種單身二十多年的男人談了戀愛之後,簡直就是人間大殺器。

太受不了了。

孫曉柔偶爾提著菜,自顧自地用鑰匙進屋,一會兒就會從小屋裏飄出來飯菜香味,再一會兒就是韓言的小貨車回來了,隨著那一聲別致的刹車聲響,孫曉柔就會第一時間出現在門口。

笑靨如花。

有時候我也去他家蹭飯,孫曉柔的一手好菜還是讓我贊不絕口,只是韓言老是秀恩愛。

那時候我又一次證明了單身狗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會有不經意的傷害襲來,這也是他後來叫我去吃飯我死活都不去的原因。

你叫人“小寶貝”的時候,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不得不承認孫曉柔有著一股很獨特的魅力,居家,賢淑,有味道,但我說這話顯然有些偏頗。

可是院子裏的人都是這樣評價的,那就確實如此了。

韓言也在晚上去河邊公園散步,牽著孫曉柔,講講他這些年走南闖北所遇到的各種趣事。

談資充足,而他標志性的謎之審美穿著也在那個女人的手下變得和諧。

多好的小日子啊。

9

直到一回我在飯桌上聽我媽說八卦。

“小韓談的那個朋友好像是結過婚的。”我一愣,沒有說話。

“聽說大不少。”奶奶接道。

“前兩天聽他們房東說好像這小子想要和那姑娘結婚,但好像家人不允許。”我和我爸不說話,看著這兩位標準的八卦模樣。算了算了吃自己的飯,讓她們絮叨去。

下午我就碰到韓言,果然他的眉頭有些微皺。

我躊躇了兩下,問道:“哥,聽說你要結婚了?”他輕飄飄地看了我一眼,我啜著一罐可樂,輕輕嘆息,碳酸飲料真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