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搶劫情感是種罪

你這和情感綁架有什麽差別?

我想吃蘋果,你給我買來一個梨。

我禮貌地拒絕了。

你又給我買來了獼猴桃。

我禮貌地拒絕了。

你又給我買來了芒果。

我禮貌地拒絕了。

然後你哭了,問我你做了這麽多為什麽我不願意吃一點呢?

我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我很感動。

可是我只想吃蘋果啊。

1

大學期間常常有男生擺蠟燭表白。

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想了一下,我一共圍觀了兩次。

第二次是我的一對情侶朋友瞎折騰整那麽一出,都是熟人,知道結果。

我發誓我就是沖著那哥們兒說幫他舉了玫瑰站了場子就請吃飯去的。

他玩他的浪漫,我吃我的飯。

而第一次圍觀,是在大一的時候,我覺得應該不是安排好的戲碼。

我打完籃球日漸黃昏,看見圍了不少人,一個哥們兒捧著一束玫瑰花站在一堆心形蠟燭裏面。

然後女主角登場。

我樂呵呵地圍觀,因為是第一次看這種情形覺得有趣。

同時也佩服這個哥們兒的膽量。

然後就是大聲表白,一群人不管認不認識男女主角都在起哄。

女主角等了一會兒還是點點頭,但她那個時候的表情我印象非常深刻,明明就是不樂意的樣子。

回到寢室我和室友討論這件事情。

“還是應該瘋狂一下的。”阿洋如是說道,“要是我真的喜歡一個姑娘我也會這麽做。”

“我呸,你考慮過女生的感受嗎?”大鵬一臉看幼稚男生的樣子。

我吃著香蕉不說話。

“換個實在點的說法,你說要是一個醜得實在不敢看的女的這麽擺蠟燭找上一群人起哄表白你答應不答應?”大鵬噼裏啪啦敲鍵盤在寫實驗報告。

“應該……不會吧。”我發現我香蕉爛了。

“人都這樣了肯定特別喜歡你啊。”阿洋喃喃道,“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

大鵬嘿嘿一笑:“女生面子薄,這種事情往好了說叫浪漫,往壞了說的話就是逼迫。拒絕了的話你自己也難堪,還覺得這姑娘是不是傻啊,老子都這樣了還鐵石心腸?但是人家不喜歡你啊,照這樣說是不是蠟燭店老板有後宮佳麗三千?”

我抓抓腦袋無言以對,半晌後冒出一句,“上床睡覺吧。”

2

我大二做補習老師的時候一般帶高二的學生。

不帶高三是覺得跟我這補習萬一效果不好還能補救,別誤了人家前程。

可能除了上課時間我這人比較隨意,所以常常聽這些小夥子小姑娘講高中那些初涉情感的小問題。

其中有一個學美術的丫頭,她暗戀她的同桌兩年了。

她告訴我她的同桌是那種乖乖學生,一門心思念書,都不怎麽愛和姑娘說話。

你這就是犯賤。當然這話是我自己心裏想,說出來這丫頭揍我怎麽辦?她有段時間重復得最多的話就是,“我這麽喜歡他,為了他連數學課都不睡覺了,他怎麽就不願意接受我呢?”

我聽得煩,但總也不好對一個模樣不差的女生爆粗口,於是那段時間怎麽讓她不跟我講她和她男神的恩怨成了我想得多的一個問題。

她那次哭哭啼啼告訴我,她表白了但是被無情拒絕。

我一邊給她遞紙巾,一邊醞釀怎麽對她說她昨兒的卷子又做錯了一大半。

“爽子哥,你覺得我錯了嗎?”她梨花帶雨。

我愣了一下,想了三十多秒,說道:“你喜歡他沒錯,但不是每一段喜歡都能有讓自己滿意的結果。”

她擡起頭看著我,一臉不解。

我用紙巾擦擦她的眼角,說道:“因為你喜歡他,他就該喜歡你。這本來就是個偽命題。你做的那些所謂努力,其實只有你自己覺得感動。”

她本來停住的眼淚忽然又傾巢而出,我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3

我們家外面有個理發店,店主姓文,是個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姑娘,想起她管我媽叫姐,那我覺著該叫聲姨吧。

她男人是國企的員工,兒子上幼兒園。

兩口子和和睦睦隨時秀我一臉恩愛。

那次我去洗頭,偶然聊到她和叔。她樂呵呵地說:“當時追你叔的人可多了,我也是其中一個。”這話沒說的,叔現在也能看出青春之時的俊氣,做事又踏實。

“那你咋追的啊?你別說追他的妹子裏你最漂亮啊,文姨,我不信。”我調侃。

“那哪能,那個時候我就記得有個姑娘特別喜歡他,那姑娘又漂亮。”她先敲了我腦袋一下,然後給我擦頭發。

我撇撇嘴等她繼續說。

“那姑娘當時逼他逼得太緊了,每一個接近他的姑娘她都覺得不安心,不過是真對他好,啥好的都想著他。”文姨說道。

我還是不開口,說實在話,總覺得這裏頭有些滋味我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