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4頁)

就好像光腳不怕穿鞋的,李淩白第一次感覺到束手無策和寒從心底起的那種顫栗,她覺得她快要氣瘋了!

李淩白冷冷地牽起嘴角,她僵硬的,全身上下的情緒都已經無法通過臉面表達了,唯獨那雙空洞洞的眼睛,正要說話,旁邊的助理,突然遞過來手機,“李總,電話。”

李淩白不耐煩地正要揮開,助理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是您兒子。”

自然是說李卓峰,李卓峰平時睡得都很早,基本上不會在晚上給她打電話,李淩白擰著眉接起來,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冷淡熟悉的聲音——

“李淩白。”

他第一次沒叫她媽,以前無論何時何地,她多冷眼相待,他都會乖乖叫一聲媽,包括這次回北京,她那麽不待見,他也是無所謂地淡淡喚她一聲媽。

別墅沒開燈,李靳嶼一身襯衫西褲,倚在沙發上,窗簾敞著月光清冷的余暉從外頭落進來,落在他幹凈皮鞋的腳邊,襯得他整個人極致冷淡利落。

“你想幹什麽?”李淩白冷冰冰道。

李靳嶼慢慢解開兩顆襯衫扣,露出平直凹陷的鎖骨,弓著背坐在沙發上,手肘撐在腿上,一手舉著電話,垂著眼皮,一手將原先擱在矮幾上的半根煙拿起來,用食指跟拇指捏著吸了口便丟掉,低頭一邊踩滅,一邊輕描淡寫地說:“放他倆走,不然,今晚你見不到李卓峰了。你知道我的,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沒掉個人,對我來說,不是難事。”

“所以你承認了是嗎!”李淩白眼神瞬間變得狠厲陰森,“當年是不是你害死了你哥哥!”

李靳嶼往後一靠,一只腳尖踩上矮幾,“我認不認有什麽關系嗎?在你眼裏,我不就是那個逃脫了法律制裁的殺人兇手嗎?”

李淩白咬牙,兩頰的腮幫子吸著,瘦得像個尖嘴娃娃,“你跟那個女人是什麽關系?”

“她跟邰明霄都是我的朋友,”李靳嶼說得很淡,絲毫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你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把李卓峰從上面扔下去。”

“砰!”李淩白猝不及防摔了電話!

葉濛突然明白,李靳嶼這摔電話的習慣到底是怎麽養成的。這麽多年母子,到底還是受了影響。她也突然明白,李靳嶼為什麽這麽討厭自己,他其實是恨極了自己身上跟李淩白這些相似的小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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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李淩白又上了一次熱搜,不過這次負面評價鋪天蓋地,此消彼長,刪都來不及刪,好像有些東西再也遮掩不住了。

戲已開唱,就再難收尾。但奈何台下無人聽,也得唱下去。

李靳嶼請蔡元正吃飯,還是約在上回那個商場,李靳嶼在門口抽了兩支煙,就蔡元正才姍姍來遲,一如既往的光風霽月,溫文儒雅,笑容滿滿地飽含歉意,“抱歉,路上塞車。”

李靳嶼把煙一滅,抄兜往裏走,懶洋洋道:“沒事,我也剛到。”

蔡元正印象中的李靳嶼就是話不太多,算不上高冷型的,也不是那種能撒開了玩的,就很規矩,也很禮貌,跟誰都彬彬有禮,而且很乖。他當時年紀最小,又是隊長,又是那什麽校草,大家也都當弟弟照顧他。

如今復又相見,那股子感覺還在,李靳嶼還是弟弟的感覺,蔡元正卻覺得自己反倒不像他的師哥,像師叔。

兩人往包廂裏走,李靳嶼邊拖了張椅子坐下,邊隨口問:“聽魯老師說,師兄現在在寫小說?”

蔡元正點點頭,說:“是的。”

“網絡嗎?還是什麽?”李靳嶼對這方面不太了解,靠在椅子上一邊看菜單一邊隨口問了句。

蔡元正:“網絡也寫,混混日子的。”

李靳嶼搖頭道:“沒有,你挺厲害的。”

蔡元正開始反問:“你回來北京準備做什麽?”

李靳嶼點完菜把菜單合上交給服務員,漫不經心地喝了口茶誠摯地跟他征詢意見,“沒想好,想找點事情做,師兄有什麽好推薦嗎?”

蔡元正一笑,熬夜的魚尾紋慢慢漾開:“我能有什麽推薦,難不成忽悠你來跟我寫書?反正幹什麽都行,別寫書,這行誰幹誰知道。”

李靳嶼跟著笑笑,“我上回在朋友家看到一本書,寫的挺不錯的,不過一直沒找到地方買,也沒寫作者,我都不知道是誰寫的。”

“什麽書?”

“讓我想想啊,”李靳嶼靠在椅子上,一只手環在胸前,一只手拿食指敲了敲太陽穴故作沉思狀,喃喃道,“好像叫《門》,不過好像因為前陣子有個女孩子抱著這本書跳樓,被警方給列為邪教用書了?其實我覺得書這種東西哪有這麽邪乎,說不定人家只是拿那本書墊個背啊。”

蔡元正抿著茶,半晌,放下茶杯:“你對《門》感興趣嗎?”

“還挺有興趣的,”李靳嶼說,“那年的事情對我影響也挺大,所以第一次看見那本書的時候,心裏有些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