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3/3頁)

他並不在意,他只是安靜沉默地看著葉濛。他眼神散漫不羈,透著一種不悲不喜的冷淡,甚至有點輕飄飄的,好像浮在空中的落葉,漂漂停停,怎麽也沒落到實處,讓葉濛覺得他有點不對勁。

好半晌,他伸手想幫葉濛摘掉頭發上的毛,手剛伸出去,結果被葉濛毫不留情地一掌打開了。

“你別碰我!你到底對馬猴做什麽了?”

李靳嶼一只胳膊肘搭在欄杆上,人靠著,夾著煙的那只手僵在半空中,他愣了下,眼神忍了忍,慢慢收回把煙掐了手老老實實抄回兜裏,別開眼,啞著嗓子說:“好我不碰你。”

“你不說我去問周雨了啊。”

“周雨不會告訴你的,”李靳嶼下巴沖角落那團瑟瑟縮縮、恨不得當自己不存在的影子一揚,“你沒看他都躲那邊去了。”

“李靳嶼你!”

“你又要跟我吵架嗎?”他眼神不亮,甚至有些暗沉和壓抑,卻折著身後的燈火,像未名的怒火。

“是你不聽話啊!”

“我還不夠聽你的話嗎?”

“我說過吧,違法的事情不要做,你都二十七歲了,這些道理——”

“對不起啊,我媽沒教,”他咬著兩頰似乎在忍,最終沒忍住,那暗沉壓抑的眼底,像是淬了冰水,仿佛回到初遇那晚,好像那腥澀不安的寧綏湖水。那條沒人要的喪家犬,不顧一切地脫口而出:“我要不是想著你,馬猴那狗東西現在已經死了你信不信?”

說完,李靳嶼轉過身,兩手搭在欄杆上,拿背對著她,低頭弓背沉默良久,他好像很難受,胸口急促地起伏了下,他現在恨不得渾身骨頭都一根根拎出來重組一遍,但還是用力忍著這股在他全身血管裏炸起的暴戾感,吐了口氣說:“說實話,我今天非常不爽,是真的非常非常不爽,比看到你跟勾愷接吻的照片那次還不爽。但我到現在都還是忍著,我怕嚇到你,我更不想因為那個狗東西跟你吵架。你要是看不下去,你先走,明天我再去跟你道歉。現在我真的什麽都不想說也不想解釋。我就這樣了。”

那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欄杆上搭成塔狀,在月光下格外白和清晰,葉濛看著那雙幹幹凈凈又冷淡的手,無法想想這樣一個男人,骨子裏流淌著怎樣的血液,是善還是惡?如果他出生一個普通正常的家庭,現在或許也是個鬥角崢嶸的社會精英,他可以成為任何人——寫不完論文評不完職稱的醫生、整天被關在實驗室的科研人員、英俊冷淡的外交官……甚至是迷瘋所有人的idol。他們又會以何種方式相遇?

不,他們不會再相遇了。他還會那麽輕而易舉被調戲兩句就愛上她麽?也不會了。

頭頂的月亮,好像淡下來,將他整個人攏得格外清冷,燈火再也融不進他的眼裏,他低著頭,始終不願意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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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指向十二點,窗外的樹影憧憧,聽見“沙沙”聲作響,交換季節萬物都矛盾,人也有點矛盾,周雨都一覺睡醒,睡眼惺忪地揉著眼鏡出來倒水喝,這倆還靠在廚房的吧台上,一動不動,誰也不搭理誰,葉濛也不說走,李靳嶼也不說讓她走,反正就懶洋洋地耗著。

皮帶還在桌上擺著,兩人真是一動都沒動過,周雨倒水準備走。

終於聽見葉濛溫柔的聲音,“那……我回家了。”

“嗯。”男人很冷淡。

哎,還沒和好呢!周雨嘆著氣轉身回房間。

葉濛去穿鞋,高跟鞋聲噔噔噔地響在寂靜的夜空裏,連周雨都聽出來她鞋子裏的不情願了。

周雨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眼睛,呆呆地盯著天花板,仔細聆聽在門外的動靜,直到激烈的唾液交換聲和低低淺淺的呻吟聲在門外響起。周雨這才終於安心的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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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門啪一聲關上,葉濛一身淩亂,手輕輕動著,“現在爽了嗎?”

李靳嶼一手撐著門板,低頭玩著她胸前的扣子,眉是擰著的,隱忍著低低:“嗯。”

“我今天沒生氣,剛也不是跟你吵架,就是你一直不開門我怕你真弄出什麽事情來,我是擔心你。”葉濛一邊弄一邊說。

他壓抑地閉著眼,這會兒頭仰著,低聲:“他不敢的。”

沒兩下,李靳嶼就交代在她手裏,葉濛現在拿捏他完全遊刃有余,這他媽才三分鐘,李靳嶼不樂意了,得了便宜還賣乖,埋在她細瘦的頸間有點氣,別開頭,氣笑了,幹凈的嗓音也忍不住罵了句:“操。”

這絕對不是我的真實水平。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