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3/4頁)

一路上,邰明霄開車,李靳嶼坐在副駕,後排坐著勾愷、周雨和她。葉濛坐在李靳嶼後面,能從後視鏡裏看到他。他襯衫扣子扣的一絲不苟,喉結上的疤還在,這個疤真的神奇,以前葉濛覺得,在寧綏的時候,她覺得看著有種壓抑的性感,可到了這,有種淡淡的疏離感。

哪能想到,他們曾在寧綏相逢——熱烈,赤誠,敢跟真心硬碰硬,甚至還為彼此賭上一生。這世界有多冷漠,他們就有多瘋狂,他們相擁親吻,甚至縱情泄欲,為彼此聊以慰藉。

邰明霄短暫介紹了一下他倆,李靳嶼沒主動同她相認,葉濛便一直沒說話。

“傻白甜,這就是我跟你說那位漂亮姐姐。”

他淡淡嗯了聲。

邰明霄又饒有興趣地回頭同葉濛說:“我之前跟你說過那發小,記得吧,前兩天剛被他家老爺子給接回來,正式介紹下,李靳嶼,木子李,革字旁的靳,就靳東的靳,島嶼的嶼。”

她覺得很好笑。

這名字的介紹,她聽過三遍,三遍都是從別人嘴裏說的——楊天偉、梁運安、邰明霄。

她看著後視鏡,也淡淡嗯了聲。

李靳嶼問周雨:“你倆怎麽認識的?”

周雨輕聲細語地跟他們解釋著他跟葉濛的相遇經過。

六榕寺那天大雨,葉濛去上香問緣,看見周雨身上掛著個牌子,跪在地上行乞,想要點路費上京去尋母親。別人都看他有手有腳,還這般年輕,便覺得這人必定好吃懶作,都不予同情。

周雨始終都低頭跪著,一句話不說,有人給他丟錢,他便鞠躬,嘲諷、譏笑那些眼神他都不理會。葉濛知道十乞九騙,但她還是往裏頭丟了張一百塊。約莫是沒見過這麽大的,周雨有些感激地擡頭看了她一眼,又給她深深鞠了個躬。

結果等她從上完香出來,雨勢漸大,葉濛走出寺門的時候,周雨已經暈倒在路邊。她便立馬叫車給他送醫院,護士問她是不是親屬,她說不是,又問她醫藥費怎麽結,葉濛把他行乞的碗丟過去,除了她那張一百的,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十塊。

周雨只是普通的感冒和發燒,但因為跪太久有點低血糖。好了,現在葉濛給他送進醫院,一上午好不容易討來那些寥寥可數的錢,又全砸手裏了。周雨急得漲紅著臉,又要跪回去。

葉濛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吧,我帶你去北京。”

……

李靳嶼回頭問他:“你有手有腳,為什麽不去找份工作,工地裏工資按天結的,湊點路費不用兩天。”

葉濛心想,你這會兒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你當初買票還不是花姐姐的錢。

“他找過,”葉濛插嘴道,“他力氣小,老被工地裏的老工頭欺負,一天沒結幾個錢,還天天有人打架,他不參與就被打,沒辦法錢也沒拿就走人了。”

李靳嶼終於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哦了聲。

周雨就是少年身材,排骨一樣瘦,李靳嶼他們是男人的身形,寬肩窄臀。如果說在寧綏的李靳嶼有點陰郁,那麽這個周雨就是有點陰柔,他長相也像女孩。

周雨很自卑,因為長相,“以前同學都叫我娘娘腔,覺得我喜歡男人。我被人取笑慣了,也不太在意,誰知道,工地裏的人都是真刀實槍的打,我覺得我打一次就要被打死了。第二天就跑了。”

葉濛安慰他:“不用理會,你長得很好看。”

邰明霄開著車,也跟著寬慰說,“對啊,你長得很好看,跟我這兄弟不相上下啊。我這兄弟可是從小帥到大,從小學開始就是那什麽校什麽草的。”他說李靳嶼。

李靳嶼看著窗外冷淡說:“走開。”

邰明霄笑笑,“那你怎麽安排這小子啊,不能你倆住吧?一男一女多不合適。”

“我都結婚了,怕什麽。”葉濛說。

邰明霄一臉心有余悸的樣子:“結婚了才怕好不好,十八歲的小弟弟好歹也什麽都懂了,我十八歲女朋友都倆了,而且你那醋壇子老公要是知道了,不得瘋啊,不合適不合適。”

一直都沒說話的勾愷又開始了:“我就說你那小鎮老公配不上你。”

葉濛:“……”

李靳嶼:“……”

車廂靜默半晌,葉濛對邰明霄說:“那住你那吧,等他找到媽媽再說。”

“不行不行,我最近剛找一女朋友,這他媽辦事的時候,多不方便啊。”

呸!

“住我那吧。”李靳嶼說。

葉濛看著他,問:“你住哪啊?”

邰明霄立馬狗腿地解釋說:“豐匯園,老爺子剛給了他一套院子,兩千萬。怎麽樣,心動嗎?要不要改嫁?”

葉濛嘁了聲。

李靳嶼聽出她口氣裏的不屑,沒說什麽,回頭對周雨說:“有行李麽?沒有的話等會帶你去買。不過要先送這位姐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