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3頁)

李靳嶼笑了下,把她對自己琴毛手毛腳的手給拿開,“算了,你還是去市裏上班吧。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還是慢慢來吧。而且奶奶二期化療要開始了,我也沒什麽時間天天陪你在家耗。”

葉濛的失望是意料之中的,她知道李靳嶼這個弟弟身上這股傲嬌的勁兒,是一定不會開口讓她別走的。而且,在李靳嶼心裏,奶奶毋庸置疑比任何人都重要,她說不定都還沒門口的小黃狗重要。

葉濛沉思半晌,給自己點了支煙,在狹小的房間裏,細白的指尖燃著明滅的星火,在煙霧繚繞裏問他:“會唱粵語歌嗎?”

“你想聽什麽?”

“隨便。”

他的粵語還挺標準的,葉濛覺得她又要收回那句話了,他唱歌不是沒有感情,他是懶得帶感情。

葉濛發現李靳嶼是左撇子。除了吃飯拿筷子用右手,他抱她的時候,單手彈琴的時候,都是左手優先。他彈得很敷衍,但至少唱得不敷衍,李靳嶼沒低頭看琴譜,一只手彈伴奏。整個人就閑閑散散地靠著墻,眼神也散,但看她時,是認真且深情的,是他天生的優勢。葉濛要不是很早就體會到了泡小狼狗的樂趣,也不會這麽執著於姐弟戀了。

葉濛被他眼神裏的情緒吸引,她沉溺其中。加上他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偏就湊巧的,唱了一首《餓狼傳說》。看上去異常的性感痞。她的眼神再也離不開他,索性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同他的眼神抵死糾纏。不知怎麽葉濛就覺得仿佛空氣凝滯,四周空氣裏好像懸著針,隨時能紮到她皮膚上,她小心翼翼地在他令人沉迷和窒息的眼神裏,汲取著彼此呼吸的氧氣。

“偏偏知道,愛令我無明天,愛會像頭餓狼,嘴巴似極甜,假使走進玩玩她兇相便呈現,愛會像頭餓狼,豈可抱著眠,她必給我狠狠的傷勢做留念……”

音樂聲停了很久,屋內僻靜無聲,樹梢間隱隱能聽見鳥鳴,仿佛要抖落這春日白雪,與這春日平分秋色。他們像兩個孤獨的旅人,也像兩個遊走在銀河彼端的異世人,終於尋找到現實裏那不可告人的慰藉,向沉淪在世俗裏的人們告誡,他們是同類。

葉濛站在墻腳處,抽了口煙,含著濃烈的煙草味擡起他的下巴,煙氣慢慢地渡進他嘴裏然後重重吻住他,仿佛用盡了前所未有的溫柔,一點點吮他的唇。靜謐的房間裏,仿佛燃著壁爐,熱度攀升,卻只聽他倆密密又跟發泄似的啄吻聲。

氣氛透著一種消沉的糜爛,他們彼此沉溺,互相慰藉。

“李靳嶼,我沒玩你。”她捧著他的臉,邊吻邊說。

“嗯。”他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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