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明明是她提議來的,現在仿佛是被李靳嶼強迫著捆來的,坐得跟尊四面佛似的。

李靳嶼弓著背,雙肘撐在腿上,破天荒地給自己點了支煙,夾著手裏,慢條斯理地吐了口煙霧,主唱見狀,也傾下身去,勾主他的肩問:“最近犯煙癮了?看你抽兩回了。“

“還好,沒太大感覺,就無聊。”他撣了撣煙灰說。

主唱不太走心地勸了句,“你肺不好還是少抽。”

李靳嶼笑著將煙含進嘴裏,半叼著,斜他:“那你還給我分煙?”

“這不是客氣呢,誰知道你小子真接啊。”

“行,懂了,”李靳嶼隨口應了聲,突然就咳嗽起來,拳頭捂在嘴邊擋了下說,“很久沒抽了,都抽不出味道。這還有一支,要不還你?”

手剛舉起來,指尖一空。就被人輕輕奪過。

李靳嶼回頭,葉濛接過去,手指夾著,將煙含在嘴裏,稍稍俯身壓過來,隔著李靳嶼,對那邊的主唱說:“兄弟,借個火。”

主唱立馬給她點上,因為主動權被占據,點火的高度葉濛已經壓下柔軟的身子,主唱放在腿上的手幾乎不用擡起,只要一摁打火機引個火苗子就行,但兩人中間隔著李靳嶼還沒放下的手,葉濛趴過去的時候,他的手,剛好碰到她軟軟地胸口位置。

主唱不知道緊張個什麽勁,連擦幾下都沒點開,奇怪地咦了聲:“見鬼了,突然沒油了嗎?”

葉濛始終沒撤開,像一團軟軟輕柔的水棉花,輕輕貼著他修長、骨節突起的手背,溫熱的肌膚相貼,氣氛曖昧,燈紅酒綠的,引人遐想,讓人心動,如果他二十出頭,或許此刻心跳突突地,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躁動不安,血液上沖。但他現在其實很麻木,心臟跟脈搏從裏到外,都是冷的,麻的。

李靳嶼同時奪過煙和打火機,丟到面前的矮幾上,人往後一靠,對主唱說:“你不還有幾首歌?”

於是主唱又唱了幾首郁郁不得志、理想崩塌信仰死亡的歌曲,葉濛覺得這主唱真是把頹喪文化宣傳到了極致,難怪李靳嶼能願意跟他當朋友,簡直是唱到他心坎裏去了吧。

因為外面沒有適合他的江山,所以他不願意走出去。

葉濛靠著沙發背,一只手懶洋洋地擱在上面,撐著後腦勺,挺愜意地盯著李靳嶼看。他長得真好,性格雖然不合她意,但也確實帶勁。服務員上了一小盤花生,他慢條斯理地剝完,拍拍手上的碎屑,將杯中的酒一口氣灌完。他眉眼很薄,其實很內斂,只不過笑起來,那眼底張揚的勁兒就收不住,渾身上下,沒一處不透著一絲清貴小少爺的勁兒。

他明明應該是一只被人圈養的金絲雀,哪該是這樣,像條野狗似的窩著。

葉濛突然站起來。

李靳嶼偏頭瞧了她一眼,也跟著要站起來,“走了?”

葉濛把他摁回去,手扶著他的肩:“你先坐著。”

“你幹嘛去?”

葉濛笑吟吟地說:“那邊看到一個很帥的小哥,我去要個微信,你乖乖坐著別動,要是有小姑娘過來跟你要微信,你就說姐姐管得嚴,不能給。”

“你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李靳嶼冷笑。

“乖啊,寶貝。”

葉濛非常不走心地安撫了兩句。

葉濛果然找到了一個拿著尤克裏裏的帥哥,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麽,不僅加了微信,那白癡男的,居然把尤克裏裏都給她了。

李靳嶼靠著沙發抱著雙臂冷笑。

葉濛抱著尤克裏裏走到鍵盤手面前,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又加了微信。李靳嶼看著她慢條斯理,盈盈繞繞地穿行在人群中,視線沒往他這邊瞥過一眼,把樂隊裏的男的微信都加了個一籮筐。

李靳嶼傾身,撈過剛剛那只被丟在桌上的煙,他用指尖夾著,吸了口,然後搭在一旁的沙發扶手上。目光越來越冷,越來越淡。

一擡頭。

葉濛已經抱著尤克裏裏,端端正正地坐在高腳椅上,那雙小短腿懸在空中,其實不短,但對相比李靳嶼那雙長腿來說是短了點,所以都踩不到地,像個小孩一樣坐著,腿掛著。

白癡,高度能調的。

他自我感覺每次都調很低了,結果汪峰給他調更低,他一坐下去像坐進山谷堆一樣凹進去了。

他抽了口煙,目光筆直地看著台上的葉濛,招手卻叫來王牌,不知道說了什麽,服務員在葉濛跟樂隊試音的時候,走上台去,“葉小姐,小嶼哥問您,要不要把腳放下來舒服點?”

“好。”

等服務員調整完高度之後,四周就突然靜下來了。

李靳嶼的煙還夾在手中。

葉濛其實心裏也忐忑,她從沒這麽費盡心思追過男孩子,酒吧這種環境,最適合唱什麽歌呢?其實最適合的就是剛剛主唱那種又頹又喪風,亦或者是撕心裂肺的情歌,但這幾種都不太適合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