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等他一擡頭,看見葉濛直接推開男廁門縫,鬼頭鬼腦地探了個腦袋進來,那張臉是真漂亮,眼睛仿佛會說話,一眨一眨地好奇滲著光地看著他說:“你躲在裏面抽煙?”

他很反常地盯著她看,將煙銜在嘴邊,看著她深深吸了一口,吐氣散漫一笑: “我抽煙你又不是沒看過。”

葉濛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眼,悄悄擠進來,關上門,拿後背貼著門板,看著他小聲說:“程開然跟那個胖頭陀談完了,他讓咱們找個地方,等會過去跟咱們匯合。”

廁所其實有股很難聞的味道,被他弄得煙霧繚繞的,加上這勾人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人間仙境,但其實臭得不行。

然而,地址定在李靳嶼家。

因為醫院附近沒什麽能說話的地方,咖啡廳、茶樓,任何公共場所都不太安全,家裏更安全些。於是,只能去李靳嶼家了。老太太住院,家裏現在就他一個人住,所以還挺方便。

李靳嶼家在三水塔老街,住這條街的基本上也都是這個鎮上一些孤寡老人,灰白的低矮破舊小樓,屋檐落舊,墻皮刮落,滿墻的爬山虎,牽牛花。巷口一堆腐爛到天荒地老的廚余垃圾,到處都是很濃的生活氣息……

蒲扇老人、練劍老人,圍棋攤,象棋攤,早餐煎餅包子鋪,一應俱全。葉濛跟著李靳嶼拐進巷子裏,因為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行動緩慢的老人,她感覺時間都慢了下來,但卻很沒有活力,本來就是個養老街區,年輕人住在這,就感覺有點壓抑。

穿過街巷,門口有棵蔥郁、姿態凝固的老梧桐樹,便是他家。

門很老舊,兩道門,外面一道鐵門,裏面一扇木制門,門角有些發黴,一推開,嘎吱嘎吱作響,比門鈴都管用。

李靳嶼門都沒關,直接進去把老太太的輪椅收到一邊,葉濛站在門口沒動,悄悄打量了一下這老屋的格局,其實跟她那間老祖屋差不多,三室一廳,小歸小,但五臟俱全。後面還帶著一個小院,種了些花花草草,還有一條嗷嗷待哺的小黃狗。

屋內很暗,窗簾關著。格局簡單幹凈,沙發上胡亂丟著幾件他的外套,其中一件還是他們第一次在湖邊遇見時的adi運動衫,這種感覺很奇妙。

那晚要號碼時想的是這麽一個大帥比跟自己無緣挺可惜的,從來沒想到他們後來會發生這麽多事。

心下有些異樣。

李靳嶼倒沒什麽異樣,隨手將沙發上那幾件衣服收起來給丟到裏間的屋子裏。

“那間是你的房間麽?”葉濛問。

李靳嶼掃了眼,嗯了聲,不知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說:“要參觀麽?也沒什麽好看的,就一張床和幾個櫃子。你隨便找個地方坐吧。”

“我看到電子琴了,”葉濛望了眼,說,“你會的樂器還挺多?”

他從冰箱裏拿了瓶冰水,遞給她,合上冰箱門說,“小時候什麽都學一點,什麽都學不精,你不說我唱歌難聽嗎,反正也沒彈多好。”

話音剛落,又把水抽回,問了句:“能喝嗎?”

葉濛莫名臉熱,沒答,一把奪過,以行動證明。

李靳嶼勾了下嘴角。

兩人坐了會兒,程開然很快就到了,風塵仆仆進門,揚手一推將兩個小弟留在門口值守,程開然看了他倆一眼,直接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李靳嶼跟葉濛並排坐著,這畫面該死的養眼,讓程開然有些不適,但還是開門見山問:“你們今天是怎麽找到我的?”

葉濛說:“鎮上就這麽大,他猜的。”

程開然看了眼李靳嶼,沉思了一會兒,這才對葉濛說道,“你是不是認出了那個翠鑲金扳指?”

葉濛點點頭,“你也認得?”

“你去北京那幾年,你媽媽為了給你贖罪,時常接濟我,偶爾會帶我回家給我做點飯,後來有個帶扳指的男人找過她幾次。就是你媽死之前,國慶那周,你碰到的那個扳指男人。我一直在查那個男人的下落,但至今毫無收獲,後來有人給了我消息,找到扳指主人了,但是這個扳指在幾年前被轉手給了今天這個胖子。”

“這個胖子做什麽的?”

“他就是做古董生意的。於是,我想辦法聯系上他,看看能不能從他手中找到一些線索,”說到這,程開然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為了你,是為你媽媽。”

葉濛笑了下,“我沒多想。”

說到這,李靳嶼放在桌上的電話響了,他彎腰撈過,“我去接個電話。”

說完,拉上隔門,轉身進到小院。

葉濛始終盯著他的背影,話卻對程開然說,“那北京人走了沒?”

“走了,我按照你們教我的,我跟他說了,”程開然點了支煙,“我說下周我媽生日,如果我看不到那個古董戒就不要了。我本來也沒打算真買,就是想看看他手裏都有些什麽渠道的古董貨,看能不能找到當年那個男人。他沒說什麽,倒也沒再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