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胡三井一聽自己媳婦被叫白眼狼,動了下嘴皮,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胡大伯說的確實是沒錯,可是胡三井是個媳婦奴。以前為了城裏的戶口,娶了個城裏的媳婦。
當時的胡三井媳婦吳根,還是在鎮上呢。
可是吳根親爹吳老頭是個會鉆營的,哦,最後全家真的從鎮子上搬到了那城裏頭呢。
但是呢,卻是一直吃不好吃不飽也穿不暖的。
胡苗苗和胡小苗是最有體會的,只覺得表面光了,但是心裏頭卻是一點也不踏實呢。
之前吳老頭因為舉報有功,保住了現在的小領導位子,成天又是牛哄哄的。但是,胡小苗比別人都清楚,那都是裝出來的。
胡小苗嘆了口氣說,
“我去看過我爺爺好幾回,他只舍得吃黑饃,人也越來越瘦了。”
雖然吳老頭人不咋的,可是確實會教育孩子。所以胡大伯雖然生氣,但是還是沒想著真要走到離婚那步呢。
符生是看來看去,聽來聽去,完全明白了,先是“咳”了一聲。而胡爺爺把他們都叫過來,就是想聽聽這些在城裏頭呆時間長的人,到底能不能明白吳根的想法,到底是為了啥。
這個時候哇,還有人能想著天天腦袋上抹那既難聞,還顯得難看的頭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呢。
符生其實覺得應該事情和他估摸著差不多的,
“啊,我覺得吧,應該是吳老頭又走了什麽人的關系,吳根原先的工作估計不用幹了。”
符生是這個年代土生土長的人,不會有那些個多的想法。胡幽卻是擰著小眉毛,心裏頭想的是,難道這個叫吳根的,在外面有別人了?
可胡幽轉了幾下眼珠,看了看符生。
胡幽又在聽著符生說的那些話,覺得這個話沒說死,還是說得很活泛的。符生可不是胡幽,在這個年代能有膽子爬墻外頭的,都是不要命的。
符生卻是淡淡地笑了,他不覺得這是個什麽大事兒。
“我猜著吧,應該就是吳老頭手裏又有點權了,噢,吳根呢,工作會稍好點兒。但是,在我看來,這個工作稍好點兒,能好到哪去呢?”
“是啊,符生,還是你腦子好呢。”
胡大伯立即就琢磨出個一二三來了,還再誇了下符生,
“哎呀,不愧是咱胡家唯一的女婿啊,哈哈。”
胡幽低著頭捂著嘴“咯咯”笑出了聲,沒明白,這個把事情想通了和“唯一的女婿”有啥關聯呢。
胡幽這邊還在笑著呢,卻聽到胡大伯“嘖”了一聲,
“笑啥,那吳根原先在城裏頭就是個工人,她能去哪啊,我猜應該還是工人。”
雖然這個年代城裏頭的工人挺吃香的,但是卻也苦。掙那點錢,要養活一大家子。
可是吳根當工人時間不長,工齡也低,還真沒幾個錢呢。
符生又提醒了句胡大伯說,
“這不是我三哥要結婚了嘛,就訂在正月初八。到時候,有城裏的大領導也要來參加呢。大伯,你可以把這個透露給吳老頭。”
胡大伯根本就沒當回事,城裏頭的大領導,胡大伯想不到。拿起缸子就往嘴裏送茶水,一邊吸溜著茶水,一邊問符生,
“啥大領導啊,哪來的?”
符生的聲音淡淡的,“文某會的大主任,文布燎文主任。”
“啊喲。”
“撲通。”
“咣當。”
一陣七零八落的聲音,胡大伯人不僅從凳子上掉地上了,手裏的茶缸子也掉地上了,凳子也翻倒了。
一大茶缸子熱茶,有一半灑在了胡大伯的棉襖上。
也幸好是棉襖啊,要是換個衣裳,那可就把人燙著了。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胡大伯歪歪斜斜的在胡小弟的幫忙下,終於重新坐在了凳子上。
而符生又給胡大伯重新倒了缸茶,還叮囑一聲胡大伯,
“大伯,你襖子放在炕沿烤著了,這次你喝了茶再說話。”
胡大伯卻是嘆了口氣說,
“算了吧,還是你等我喝完這兩口茶,先壓壓驚的。然後一會兒哇,還有啥嚇人的話,你等等再說。”
胡幽卻是一直在撇嘴,連胡小弟都是,他們都不喜歡文布燎來,那個陰森森的,而且吧,這人心思太深,你都不知道他在想啥呢。
“唉。”
胡大伯長嘆了口氣,把茶缸子放桌子上,隨後又用低沉的聲音說,
“確實這小半年文大主任幫了不少的忙,要不然,我們這一村子大小領導哇,都又要被弄去罰站呢。”
那年是給了些豬,單獨給了文布燎一只大羊。可是這幾年豬也不下山了,只在自家養的豬。但是,自家養的都是給自家人吃的,沒道理送外人的。
不過胡幽卻又想到件事,眨了眨眼睛,看著剛把茶缸子放桌子上的胡大伯說,
“大伯啊,過兩天符生的兩個舅舅也要來呢,他們不僅要來參加我三哥的婚禮,有可能還要帶他們的一個親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