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4頁)

“杖斃,屍首掛城墻,再寫上反賊趙秉這四個大字,順便派士兵喬裝成百姓,把他犯的罪都大肆宣傳出去。”

趙秉不過是元啟身後的幕僚,百姓只知道元啟可惡,但卻不知有多少禍害人的詭計是出自這幕僚的口中,更不知趙秉做的孽。

雷陣應了聲,但隨即又露出了遲疑之色,斟酌了一下方問,“殿下,方才那趙秉所說的景王……”

方長霆瞥了眼他:“你覺得呢?”隨即冷笑了聲:“皇家無情,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雷陣聞言,略微沉默了。

到了馬車前,驍王把旁人都揮退了,只余下他和雷陣。

看了眼夜中飄落的雪花,淡淡的道:“雪停之時,本王便會回京,而本王回京之時,也是金都掀起腥風血雨之時,金都動亂,諸子奪嫡,你護國侯府恐也難以獨善其身,當真要擁護一方之時,你選誰?”

雷陣臉色嚴穆了下來,沒有平日的傻氣,沉聲問:“殿下你也想要參與進去?”

方長霆嘲弄的笑了一聲:“本王還有得選擇嗎?不是本王想,而是……”說到這,表情忽然變得冷冽了起來,“那些人已經拿著刀架到了本王的脖子上,不反抗,只有死。”

雷陣默了下來。

方長霆忽然壓著聲音,沙啞的問道:“當追隨了你多年且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沒有戰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了這些齷蹉的陰謀詭計之下,你當如何?”

雷陣繼而沉默不語。

方長霆的雙眸逐漸變得猩紅,字字重如千鈞:“本王會拼勁最後一口氣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哪怕失敗了一次,但只要還活著,那便會繼續披袍擐甲再戰一次!”

曾經,他少年披甲上陣時,身邊亦是一群滿腔熱血的少年。

他們有過一樣的抱負。

他們並肩作戰過。

一起喝過烈酒,一起幹過架,一起在雪地中被罰過。

三千的寒甲軍,皆是從他上戰場那年一起並肩作戰,從刀山火海中活下來的兄弟!

方長霆深呼吸了一口氣,斂去臉上些許狠戾,恢復了一絲理智,道:“本王能活下來,難道真是因為上天的庇佑?”微微搖了搖頭:“不是,是那三千人拼死把本王保下來的,他們讓本王活著,那本王就活著給他們報仇,討公道。”

“殿下,你做得對,換作下官,亦然。”最後,雷陣才幽幽的說出了這句話。

方長霆看了他半響,才道:“回到金都之時,再把你的答案告訴本王。”

轉身徑自上了馬車。

驍王離開了,雷陣卻還立在風雪中目送那漸行漸遠的馬車。

一時心亂。

皇上年邁,太子身子羸弱,金都總該是要亂的,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罷了。

的確如驍王所說,一旦亂了之後,護國侯府根本不能獨善其身。

***

回到知州府,再回了房中,溫軟果不其然已經睡了。

沒心沒肺的抱著個枕頭睡得香甜。

方長霆脫了袍子,正欲上床的時候,溫軟似乎察覺到了動靜,微微睜開了眼睛,揉了揉眼睛,“殿下你回來啦……”

聲音因未睡醒,所以格外的軟糯.

方長霆“嗯”了一聲,上了床,入了被窩中,把半睡半醒間的溫軟攬入了懷中。

溫軟的身子暖烘烘的如一個小暖爐,抱上她,身子也瞬間暖了。

何止是身體有些暖,似乎連已經冰冷得沒有了溫度的心,也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謝謝。”若不是溫軟的到來,也沒有今日的他。

腦子不甚清醒的溫軟像是聽到了什麽,但又不真切,口齒不清且帶著疑惑問道:“殿下你說了什麽?”

方長霆微微的笑了笑:“沒說什麽,對了,回到金都後你最想要什麽,本王送你。”

“最想要什麽……”溫軟打了個哈欠,還沒等想出什麽來,困意又濃了,不太清醒的在驍王的懷中蹭了蹭,又睡了過去。

方長霆低頭看了眼睡著的溫軟,長呼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你這恩情,剛開始本王倒不覺得有什麽,但現在本王似乎越發的覺得沉重了,回金都後你想要什麽,本王都給你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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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稷州之後,溫軟平時就極少出門,這次驍王再次“遇險”,她也就待在這小院子中哪也不去了。

今日小十七偷偷跑來問她,殿下是不是惱了他當時把遇刺的事情告訴了她。

“怎麽這麽說?”溫軟問。

宋十七難過的道:“那天從客棧回來之後,我父親便什麽原因都不說,就讓我回屋閉門思過去了,昨天才放了出來。”

溫軟溫言的為自家的殿下說好話,“殿下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怎麽可能因為你把消息告訴了我,而惱你呢?”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還是想起了她那把馬刀,到底是人生中第一把威風凜凜的武器,還陪著她渡過了兩次刺殺,怎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