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2頁)

肖宏臉上的表情也消失了,他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漸漸地被段雪堯身上的沉默傳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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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雪堯也不知是什麽命,住在醫院裏,對一個女孩念念不忘茶飯不思,一天一宿就頂著個受傷的腦袋在床上翻來覆去烙燒餅,夜裏也是睡睡醒醒。第二天護士一針給他紮下去,藥效使他終於睡熟了,這時候人家姑娘上門了。

那一群小孩子找上門來,各個比段雪堯看著奶味還重,在肖宏眼裏跟穿著紙尿褲差不多,然而一雙雙熱切的眼神當中,看到那個有些面熟的相貌出眾的女孩子,她望著段雪堯時臉上露出的情真意切的焦急,無聲卻又動人。

肖宏那一瞬間的決定讓他開了口,“你們之中有誰叫魏嫌嗎?”

會對她做出一番解釋,一方面是出於心疼段雪堯,另一方面肖宏也是為了自己心裏能過得去。

而且,雖然他們這些人大多默認放棄一些富有人情味的生活方式,把撈錢當作重心,可愛情確實是一種美好的東西,就算他們沒有,未必不能成人之美,看著段雪堯能夠擁有也不錯。

不過段雪堯才睜開眼就被告知“肖宏把魏嫌單獨叫出去”,嚇得瞬間面無人色,唯恐肖宏再說出什麽話來,把他追回魏嫌的難度再加深到地獄級別。

於是站在走廊裏的肖宏和魏嫌就見裏面哐哐啷啷一陣亂響,段雪堯匆忙到幾乎是從病房門裏面跌出來的,空曠的病號服領口漏出一片雪白的脖頸。

“你們……”他臉色不太好看,瘦削頎長的軀體還有些站立不穩,一手撐著門框,另外一手軟軟的垂著,手背上的輸液管是被他掙開的,只剩了一塊翹起的醫用膠布,針眼裏冒出一大顆血珠,眼瞧著就順著手背流了下來。

乍見了他魏嫌就有些不自在,而且他還是一副搖搖晃晃隨時要倒的樣子,魏嫌就更慌亂了,無意識間差點伸手去扶,回過神來馬上縮起手指轉頭去看肖宏,莫名心虛起來。

肖宏臉上則是紋絲不動,得體的笑容仿佛刻在臉上,對段雪堯搖搖欲墜的樣子就跟瞎了看不見似的,一根手指都沒伸出來,冷血無情的微笑著,道了一句:“醒了?那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然後側身繞過段雪堯翩然進了病房裏,徒留走廊裏的兩個人。

魏嫌啞口無言,望著肖宏離開的背影和“啪“的一下關起來的房門,眼神幾乎有點可憐巴巴的。

段雪堯本就凝重的臉色透出些鐵青來。

少爺脾氣向來差得很,現在盡管是強壓著火兒,話出口依然帶著刺,“他跟你說什麽了?”

倒也不怪段雪堯,因為肖宏是有亂說話壞事的前科,段雪堯潛意識裏就覺得自己跟肖宏那張刻薄的破嘴犯忌,直覺他說不出什麽好話來,心情一爛臉上就顯得有些兇神惡煞。

魏嫌腦子裏馬上回想起剛才肖宏跟她說得那一席話,還有那條很久以前的語音,眼睛就有些不敢對上段雪堯了,濃黑的長睫毛忽閃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也沒說什麽……”

還特別沒出息,一開口臉上就有些尷尬和悶紅。

段雪堯的眉頭擰了一下,“沒說什麽是說了什麽?”

“……”魏嫌說不出話來。

段雪堯回神也發覺自己態度惡劣,閉了閉眼睛,把語氣放緩,道:“沒事兒,沒什麽就沒什麽吧……不過不管肖宏說了什麽,你都別信,以後他嘴裏說的話你就當沒聽見。”

“……”魏嫌愕然,別、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