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3/4頁)

未央看了看蕭飛白,問道:“但此案牽扯甚廣,且年代久遠,知情者寥寥無幾,貿然提起此事,只會得罪北方將士。舅舅是請了何人,讓他冒著得罪北方將士的風險,來幫舅舅這個忙?”

話剛出口,未央臉色微變,看著面前輕笑著的蕭飛白,又問道:“是爺爺?”

“未未還是這般聰明。”

蕭飛白飲了一口茶,道:“除了侯爺,天下誰人有資格重提此事?”

“可……”

未央眼底閃過一抹擔憂,說道:“此事風險甚大,爺爺的年齡也越發大了,稍微不甚,便是身敗名裂。”

“我懂你的擔憂。”

蕭飛白眸光沉了沉,伸手拂了拂未央的發,溫聲說道:“此事縱然我不求鎮南侯,鎮南侯亦會請天子重審當年之案。”

“鎮南侯是沙場宿將,沒有人比他更明白無端枉死的不甘。”

未央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是了。

同為武將,爺爺怎舍得看秦家兒郎冤死邊關?數十萬將士英魂不散?

蕭飛白的話很對,縱然他不提,爺爺亦會找天子說起此事。

畢竟他是鎮南侯,世間獨一無二的鎮南侯。

鎮南方海域,守一方平安,列侯之最,四鎮之首。

未央閉了閉眼。

罷了,爺爺執意要做的事情,她攔著也無用,只能想些辦法,讓重審秦家滅門慘案進展得順利些。

未央揉了揉眉心,隨口問道:“舅舅這幾日在忙活此事,想來何晏也是如此吧?”

蕭飛白搖著折扇的手指微頓,眸中閃過一抹精光,笑問道:“未未很關心何晏?”

未央道:“算不得關心,只是你與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為此事奔波,他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蕭飛白聽此便又笑了起來,道:“他自然也在為此事奔走。”

“這些時日,怕是不能來找未未商議生意上的事情了。未未若急事找他,只管告訴我,我會轉告他的。”

未央點頭。

她就知道,若不是遇到了重大事情,何晏才不會一連幾日都不來找她。

想了想,未央道:“倒沒甚麽急事。”

只是許久不曾見到他,心中有些不安罷了。

當然,這種話肯定不能向蕭飛白說的。

未央道:“他前些日子給我的賬目,我都看完了,我從賬目中擇了幾樁生意,想請他拿個主意。他既然在忙著恢復身份的事情,那便罷了,等他忙完之後,我再去找他細細商議,仍是不遲。”

蕭飛白笑了笑,頗為認可未央的話:“未未竟也有這般善解人意的時候。”

可當善解人意的對象是何晏時,那便有些不美了。

沒關系。

未未才多大?

心思尚未定性,何晏又是個悶葫蘆,不懂怎麽討人的歡心,待兩人分開一段時間,心中的火慢慢散下來,也就沒甚麽了。

蕭飛白道:“認祖歸宗是正事,其他事情且往後面放。至於生意之事,你又不缺錢花,更是無需放在心上,待我與何晏的事情了結後,你再去尋他做生意不遲。”

未央應了下來。

怕未央在府上悶,蕭飛白又道:“府上女郎少,你若覺得在府上煩悶,不妨出去走一走,我聽縣主說,這些日子許多貴女向你下了帖子,就連宮中那位甚少問事的公主,也有意讓你參加月末的菊展。”

“十月底還有菊展?”

未央問道。

“雖說九月是菊花的季節,但好的花匠,能讓菊花在十月仍是怒放的。十月的菊展,多是炫耀自家花匠罷了。”

蕭飛白解釋道。

未央點了點頭。

她以前是嚴家女,嚴睿是不入流的少府下面的官員,華京城的貴女們自持身份,甚少與她往來,她自是不知道這些東西的。

蕭飛白看未央神情若有所思,便道:“你如今的身份,在哪都是眾星捧月的,縱然見了公主,也無需小心謹慎。你若想去,去去也無妨,若不想去,我便尋幾個戲台班子來給你解悶。”

——菊展是公主主持的,以何晏的商戶身份,是沒資格被邀請的。

至於戲台班子,更是無需提,何晏好面子,才不會為了見未央,便扮做戲子入蕭府。

未央想了想,道:“那便去菊展罷。”

她如今的身份,也不好整日裏窩在府上。

更何況,她想幫助何晏盡早恢復身份,多接觸公主,對她來講,百利無一害。

“好。”

蕭飛白笑了笑,將杯中水一飲而盡,道:“我現在便替你安排。”

………

得知何晏在忙為廢太子翻案的事情,未央便不再糾結何晏沒來找自己的事情了,有心想讓蕭飛白給何晏遞個信,又怕打擾何晏,亂了何晏的心思。

斟酌再三後,她決定暫時不去打擾何晏,待何晏忙完之後,她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