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4頁)

蕭飛白便湊在未央身邊,又鞠躬,又作揖,說了好一會兒的軟話,未央方道:“舅舅也該收斂些。”

“咱們的這些話,若被旁人聽見了,像甚麽樣子?”

蕭飛白道:“你將明月樓想成甚麽了?一個房間說的話,怎會被外人得知?”

話剛出口,便想起自己與何晏偷聽未央與楚王說話的事情,不免有些心虛,又連忙改了說辭,道:“以後我不說便是了。”

人總是有些特殊癖好的,尤其是貴人,愛偷聽旁人說話,又或者偷瞧小情人的親親我我,以至於不少酒樓為了滿足貴人們的愛好,會做出一些特殊的房間來——從這個房間,能看到另一處房間的情況,且不被房間主人得知。

當然,這種待遇只有極頂尖的客人才能享受,且是極其隱秘的。

何晏便是這種客人。

何晏的生意做得極大,華京城大大小小的酒樓都有他的參與,被世人戲稱人傻錢多的明月樓也不能免俗。

楚王瞧不上何晏,不僅僅是因為何晏是商戶的緣故,另一個原因,便是何晏從他手上搶了不少生意。

蕭飛白伏小做低哄著未央,見未央緩和下來,蕭飛白又道:“你且讓你的丫鬟退下,舅舅與你說幾句知心話。”

未央看了一眼蕭飛白,很難相信,從他狗嘴裏能吐出甚麽象牙來。

嫌棄歸嫌棄,但未央還是聽從了蕭飛白的話,遣退身邊丫鬟。

木槿隨手關上房門,耳室裏只剩下未央與蕭飛白兩人。

未央問道:“甚麽話這般神神秘秘,只能說給我聽?”

“神秘倒不神秘。”

蕭飛白斟上茶,將茶杯推到未央面前,說道:“只是你的一些私事罷了。”

未央眨了眨眼。

一個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沒弄清楚的人,竟還有心思管她的私事?

看來是縣主對他的約束不夠,才讓他這般得空。

“我的私事?”

未央道:“甚麽私事?”

“舅舅可別告訴我,舅舅想操心我的婚姻大事。”

未央上下打量著蕭飛白,輕笑著說道。

“怎麽?你喚我一聲舅舅,我還不能管管你的婚姻大事了?”

蕭飛白輕啜一口茶,說道。

未央頗為不屑,答道:“爺爺說了,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侯爺是侯爺,我是我。”

蕭飛白打斷未央的話,不願與未央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單刀直入問道:“你且告訴我,你對何晏,到底是個甚麽態度?”

說來奇怪,明明之前還對何晏愛答不理呢,怎從海島回來之後,態度便完全不一樣了?

莫不是,在海島上發生了甚麽?

蕭飛白心口一顫,越想越可疑,有些握不住手裏的茶杯。

雖說大夏民風開放,男女之間情到濃時情不自禁,但他一想到自家的未未被何晏那廝糟蹋了,心裏便堵得不行。

何晏此人,除了臉一無是處,未未怎能看上他?

他之前替何晏在未未面前說好話,打的是無論他說甚麽,未未都不會聽在心裏的主意。

可當現在未未真與何晏要在一起了,他心裏說不出來的別扭。

只覺得自己精心侍弄的花草,被何晏那廝盜取了。

蕭飛白臉色變了又變,未央心中有些想笑,便生出幾分想要故意逗他的心思。

未央道:“何世子天人之姿,我甚是心悅他,有何不可?”

未央的聲音剛落,蕭飛白便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向來風流不羈的臉上,此時也閃過一絲慌亂,素來潔癖的他,此刻顧不得去擦自己身上的茶漬,只是快步走到未央面前,半蹲下身,平視著正坐在軟墊上的未央,焦急說道:“你怎麽能心悅他呢?”

“我怎麽就不能心悅他?”

“他除了臉一無是處。”

“巧了,我這人最是膚淺,只看重皮相之美。”

“可他性格陰郁,喜怒不定。”

“沒關系,我脾氣也不大好,大不了打上一架便罷了。夫妻麽,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的。”

蕭飛白被噎得一滯,不認識般審視著未央。

疑惑不解與憤怒不安輪番在蕭飛白眼底上演,未央終於繃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舅舅,你至於這般緊張嗎?”

未央笑著道。

“你!”

蕭飛白臉色黑得像是暈不開的墨。

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是上了未央的當。

他明明是該生氣,卻不知為何,心裏卻像松了一口氣一般。

還好。

未未不喜歡何晏。

蕭飛白按了按眉心,攏起描金折扇,敲了一下未央的額頭,道:“小丫頭片子,如今連舅舅都敢騙了。”

“不是騙你,是你非要問的。”

未央說道。

蕭飛白眸光一轉,問道:“這又不是甚麽難以啟齒的事情,有甚麽不能對舅舅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