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3/4頁)

“那便好。”

楚王加快步伐。

精神好,才有力氣處置晉王。

小內侍跟在楚王身後,看了又看健步如飛的楚王,摸了摸自己為數不多的忠心,斟酌著開了口:“王爺,世間女子何其多,您何必在未央姑娘身上下功夫?”

——一個連天子賜婚都敢退婚的女子,能是那般好惹的麽?

“世間女子是多,但像她這般美的有幾個?”

楚王笑笑道:“況她對本王來講,大有用處。”

他的側妃位置,已經閑置很多年了,很是需要一個列侯之後的女子來坐鎮。

他才不信甚麽鎮南侯死在船上的鬼話。

未央回到自己暫居的宮殿,想起路上遇到楚王的事情,越想越氣。

思來想去後,未央喚來何晏派給她的暗衛,細細交代一番後,暗衛一臉復雜地出了殿。

暗衛走後,未央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調戲她?

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未央喝著茶,耐心地等待著天子的傳喚。

從正午,到日頭西斜,未央等來了天子的態度——徹查鎮南侯所乘船只翻船原因。

天子說完話,未央對著天子拜了又拜。

外祖父多年來苦苦堅持著的東西,在天子的一紙詔令下,終於不再是一場可笑的固執。

未央眼角微紅。

天子簡短的幾個字,比她精心的籌劃更能撫慰外祖父。

天子低嘆一聲,起身離開床榻,走至未央面前,俯身將未央攙起,沉聲說道:“朕一直記得伯信。”

誰不喜歡家國為先的絕世悍將?

只是他所處的環境,容不得他有半點徇私。

他是天子,不是伯信一人的天子,而是天下人的天子。

他肩上的擔子,太重太重了。

天子一聲令下,心腹羽林衛著手開始調查。

原本護送船只不利而遭遇停職的宣州太守,此時再度出現在羽林衛的視線之中——宣州太守一家老小被人殺之殆盡,只有斷了一只胳膊的宣州太守逃出生天。

意識徹底消失前,宣州太守緊緊抓著羽林衛的胳膊,鮮血將羽林衛原本殷紅的裝束染得越發紅。

“鎮南侯是被人暗殺的。”

宣州太守閉上了眼睛。

宣州太守的一句話,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

上一代的沙場宿將大多戰死邊關,新一代的武將們都曾受過鎮南侯的庇護,得知鎮南侯是被人所害,個個義憤填胸,自發去查沉船真相。

而因鎮南侯的存在才得了太平的宣州百姓們,也紛紛走出房門,解開自己小船的韁繩,去江中尋找關於鎮南侯的消息。

武將與百姓們沉浸在尋找真相的悲痛中,諸多藩王品出不對勁來,略微思索,深覺鎮南侯之死是自己難得的機會,若是籌劃得當,不僅能扳倒身為儲君的晉王,運氣好了,還能將其他藩王一網打盡。

於是乎,藩王們各顯神通,在各個關節安插自己的人手,期待著自己能一箭數雕。

一時間,華京城與宣州之地分外熱鬧。

這兩地越是熱鬧,晉王便越發不安——鎮南侯沉船的事情,到底是他做下的,若此事查到他的身上,他原本坐得便不甚牢固的儲君之位,會更加岌岌可危,更有甚者,他會在其他藩王的構陷下失去太子之位。

太子一朝被廢,其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素來薄涼的天子,怎會為了一個死人大動幹戈?

這委實不像只看重利弊的天子的作風。

晉王想不明白天子態度的改變,便索性不去再想,眼下的動蕩,另外一件事更值得他去操心——兵變奪位。

他不能坐以待斃。

宣州太守已經暴露了,可見與他合作的那人手腳不幹凈,再繼續追查下去,等著他的只有以死謝罪。

加害鎮南侯的罪過,饒是他一個儲君也擔當不起。

晉王讓人喚來世子,商議兵變奪位的事情。

世子面上有些猶豫之色,斟酌說道:“父王,陛下待您不薄——”

“不薄?”

晉王嗤笑:“若是不薄,他就該早早退位,讓我主政,而不是以虛無縹緲的天譴之說,將我困在三清殿!若不是他昏迷不醒,此時我還在三清殿不得出。”

“這樣的不薄,我要之何用?”

晉王態度堅持,世子不好深勸,思度片刻,重重點頭,道:“好,兒子這便召集心腹之人前來布置。”

晉王頷首。

不多會兒,晉王府得用之人盡數到齊,世子聲音溫潤,說著自己的計劃。

何人掌宮門,何人控制朝臣,何人穩住世家,何人攔住藩王,世子侃侃而談,直至深夜。

晉王捋著胡須,眸中精光微閃。

待他君臨天下,那個一身霜色亦分外勾人的未央,還不是他想怎麽樣,便怎麽樣?

夜幕降臨,晉王府的人手開始行動。

晉王世子亦開始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