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頁)

“當然好看了。”

未央笑了笑,說道:“仔細算起來,你是我見過的男子中最為好看的。”

最為好看的?

何晏垂眸,須臾間又擡頭,漠然道:“未必。”

在她心裏,秦青羨才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何晏美而不自知,未央頗為不服氣,道:“怎麽未必了?的確是最好看的那個。”

她的聲音剛落,便聽到何晏涼涼的聲音:“我怎能與你的少將軍相較?”

身在雍州城,仍掛念著華京城的未央,甚至還對長寧公主千叮嚀萬囑咐,讓與世無爭的長寧公主看護未央,惹得未央悵然若失,眺望著雍州城的方向沉默不語。

他絲毫不懷疑,若是秦青羨不曾被迫離開華京城,以秦青羨與未央的患難與共,必然能與未央成就一段美滿姻緣,廣為流傳。

而他,便是那段佳話中上躥下跳面目可憎的小人。

盡管何晏極力壓抑著自己心裏的醋意,可在“你的少將軍”五個字中,他字音咬得頗重,酸味便發散了出來。

未央面上的笑意淡了一分。

她與秦青羨的關系,似乎並沒有到秦青羨是她的那一步吧?

何晏這是在吃甚麽飛醋?

未央不說話,何晏抿了抿唇。

他知自己的話頗為刺耳,每每他與未央關系和緩時,沉默寡言的他總能說出一兩句讓他與未央關系再度陷入僵局中的話。

今夜又是如此。

何晏唇角微動,想開口描補一二,又不知該說些甚麽,靜立片刻後,他垂眸說道:“抱歉。”

未央待蕭飛白是親情,待他是感恩,待秦青羨,卻是肝膽相照,生死與共,這種涇渭分明的關系,如何讓他靜得下來?

仔細想來,是他貪心太過。

以前他想著,未央看他一眼便好,而現在,他卻想讓未央滿心滿眼都是他。

何晏道:“是我唐突了。”

人總是不知足的,得隴望蜀,過猶不及。

“罷了。”

未央指了指自己身邊矮桌旁的軟塌,道:“坐。”

盡管何晏的認錯態度良好,可還是讓她少了幾分與何晏談公事之余再聊些私事的興致。

性格陰鷙別扭的人,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傷人傷己。

何晏走過來坐下。

未央倒了一杯茶水,推到何晏面前,以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顧明軒向晉王世子的提議,你都知道了罷?”

何晏點了點頭。

未央道:“你有甚麽打算?”

何晏抿了一口茶,擡眸看了一眼未央。

與剛才言笑晏晏的態度相比,此時的未央可謂是頗為疏離,其疏離冷淡的原因,是他突然冒出來的一句刺耳話。

“斷尾求生,亦是元氣大傷。況其他藩王虎視眈眈,晉王世子縱然留得晉王府的勢力,亦會被藩王們打壓,十年之內,難成大事。”

何晏一邊回答著未央的話,一邊思索著如何緩和自己與未央的關系。

他很不該說那句話。

何晏道:“我若是他,我會選擇第二個方案,兵變逼宮。”

先機是危險,可也是機緣,現將皇位抓在手裏,再設計將藩王逐個擊破,是一個比斷尾求生好上許多的決斷——藩王們看似兄友弟恭,實則互相較勁,勾心鬥角,只要設計得當,以一人之力獨扛諸多藩王並非沒有勝算。

只是可惜,晉王世子行事求穩,根本沒有這般的魄力。

何晏分析利弊,未央頻頻點頭。

上一世,晉王世子之所以發動兵變,其根本原因是秦青羨死在太子靈堂上,秦家最後一點血脈斷絕,雍州城鬧成了一鍋粥,波及到離雍州城不遠的燕地,燕王自顧不暇,自然無心與晉王相爭。

眾多藩王中,燕王勢力最盛,燕王退出奪嫡之爭,晉王控制華京城的兵力,其他藩王們見此,自然不敢明著出頭,最後被晉王世子一一掃除,成就大業,榮登九五。

重活一世,她救下秦青羨與皇孫,徹底改變華京城諸王相爭的局面,晉王世子自然不敢孤注一擲冒險逼宮。

可盡管如此,晉王世子亦不能不防——看似敦厚平和的世子,比好大喜功的晉王難對付多了。

她得提點些何晏,不能讓何晏對世子掉以輕心。

未央狀似無意將前世之事略微透露,有意讓何晏根據這些事情調整布署。

何晏聲音微頓,眸光微閃,看了看未央。

未央道:“怎麽了?”

“這些都是我從小宮人處聽來的。你是知道的,皇城之中藏不住秘密,小宮人們最是愛散播一些有的沒的的消息。這些話,你能用便用,不能用,便當我沒說過。”

怕何晏起疑,未央又道。

——重生這種事情駭人聽聞,她雖知何晏喜歡她,可她仍不敢將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告訴何晏。

“你的話很有用。”

何晏看著未央,慢慢說道:“你仍按照咱們之前的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