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5頁)

怪不得她看著燕王有些面熟,眉眼間與秦青羨有些相似。

燕王的封地在燕地,與雍州城同處北地,燕王娶了世代鎮守雍州城的秦家女做正妃,也頗為正常。

“知道疼還敢躲老娘?!”

燕王妃一手叉腰,一手揪著秦青羨,原本身材頗為小巧玲瓏的她,此時氣場兩米八。

親衛們默默挪動著膝蓋下的軟墊,為燕王妃讓出空間來,生怕燕王妃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未央看呆了眼。

小皇孫此時也止住了哭,往未央身邊縮了縮,挽著未央的衣袖,驚恐地睜大了含著眼淚的眼睛。

小皇孫本就在靈堂中心,一舉一動都被周圍的朝臣藩王們注視著,太常卿見燕王妃鬧起來,便去尋晉王,讓晉王前來勸阻。

晉王世子見燕王妃的潑辣模樣,忙道:“太常卿掌天家宗廟事,此事還需太常卿出面。”

——開什麽玩笑,盛怒中的燕王妃可抵十萬兵馬,讓他父王去勸阻,這不是往刀尖上撞麽?

晉王也素知燕王妃難纏,躊躇著沒敢上前。

太常卿卻道:“晉王殿下如今為皇儲,若連眼前這等小事都平息不了,日後又如何駕馭藩王朝臣與世家?”

一句話,激起了晉王爭強好勝的心。

晉王道:“本王去會她一會。”

晉王世子苦攔不住,只好跟在晉王身後。

燕王妃罵道:“小兔崽子,你是要存心氣死我!”

“做這種事情,也不知道通知你姑父一聲!你不知道晉王那個老不死的滿肚子壞水,素來恨你跋扈,此次若不是未央替你將他的親衛引走,你哪裏還有命站在這喊疼?”

“老不死”“一肚子壞水”的晉王面色微尬,曲拳輕咳,打斷燕王妃的話:“賢弟妹。”

燕王妃聽到晉王的聲音,松了揪著秦青羨耳朵的手,轉過身,上下打量著晉王,皮笑肉不笑道:“殿下的這聲‘賢弟妹’,我卻是不敢當。”

“都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若是殿下的‘賢弟妹’,我豈不是成了與殿下一樣的人?”

燕王妃的話將晉王噎得一滯,保養得頗好的面皮上泛上一絲紅。

晉王有心與燕王妃爭論,但又覺得與一介婦人論長短有失分寸,更何況,燕王妃懷著孕,孕期的女人,總是分外暴躁的,就跟他家裏的那位一樣。

晉王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心情,道:“燕王妃這般大的火氣,只怕對肚子裏小世子不大好。”

雖不好與燕王妃論長短,但他能戳燕王妃的痛處——燕王妃與燕王成婚數十年,子嗣異常艱難,肚子裏的還是頭一胎。

早些年,天子見燕王膝下無子,曾賜下數位良家女為燕王延綿子嗣。

燕王妃為此事與燕王鬧了好大的脾氣,直將燕王鬧得灰頭土臉,次日清晨,燕王便去請奏天子,將良家女盡數退回。

這件事讓燕王成了天下人眼中的笑柄,為此還得了一個妻管嚴王爺的稱號。

秦青羨聽晉王譏諷燕王妃,面上一寒,將燕王妃拉在自己身後,冷聲道:“此事不勞晉王掛心。”

未央知秦青羨並非巧言善辯之人,與晉王動起手來能占上風,但若是口舌之爭的話,只怕不是晉王對手,便在一旁幫腔道:“少將軍所言甚是。”

“生子若蠢鈍如豬,心思惡毒,戕害子孫後輩,這樣的兒子,若叫其父母知道了,只怕後悔沒將此子掐死於繈褓之中。”

未央目光悠悠,看著晉王,意有所指道:“您說是不是呢,殿下?”

晉王被未央含沙射影的話罵得滿面通紅。

他有心想讓衛士們拿下未央治罪,可未央並未點明話中所說之人到底是誰,他若治未央的不敬之罪,便是對號入座,成了未央口中之人。

可他若不治未央的罪,心中又難以咽下這口惡氣。

猶豫之下,晉王手指緊握成拳,指尖微微泛白。

“父王,”晉王耳畔響起晉王世子溫和的聲音:“吉時已到,您該與太常卿主持太子殿下的起靈之事了。”

此地是鈞山行宮,太子與天子在行宮養身體,太子去得突然,靈堂便暫時設在了行宮,但三日之後,仍需將太子靈柩送往華京皇城,再由皇城出發,送至皇陵安葬。

今日是太子去世的第三日。

晉王心知那個叫未央的女子牙尖嘴利,自己難以與她爭辯,且與她爭辯會失了身份,見世子開口打圓場,便惡狠狠地瞪了未央一眼,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未央只當沒看見——她早就將晉王得罪了徹底,不差今日這一次。

晉王走後,晉王世子好脾氣地沖眾人笑了笑,道:“父王年齡大了,脾氣越發孤怪執拗,望嬸娘勿怪。”

晉王世子態度頗好,又是晚輩,燕王妃便收了剛才對晉王的冷嘲熱諷態度,略與晉王世子說幾句話,便放晉王世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