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5/5頁)

“你只管照顧小皇孫便是。”

未央這才讓開一條路。

秦青羨選了一個離小皇孫頗為近的偏殿,讓親衛們放下衣服被褥,便與未央小皇孫們一道去往靈堂。

晉王得了皇儲之位,便與太常卿一起,名正言順地主持太子的後事,見未央三人前來,心中頗為不喜,剛才與太常卿有說有笑的臉,頃刻間便冷了下來。

晉王世子見父王如此,拉了拉晉王衣袖,曲拳輕咳提醒晉王——皇孫到底是天子唯一的孫子,天子將晉王立為儲君,不過是想讓晉王看在儲君的面子上,善待皇孫罷了。晉王若是不待皇孫好些,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天子,哪怕得了儲君之位,晉王也容不得皇孫?

這些道理晉王世子明白,晉王也明白,心不甘情不願地擠出幾分笑,上前去迎皇孫。

皇孫仍記著晉王下令殺自己的事情,理也不理晉王,將小臉扭在一邊。

秦青羨更是冷哼一聲,徑直牽著皇孫離去。

只有未央留在原地,向晉王笑了笑,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然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吐血三升:“殿下莫怪,少將軍就是這個脾氣,只對人才有幾分好脾氣。”

言外之意,便是罵晉王不是人。

晉王登時便起了火,正欲讓人將未央拿下,卻又被晉王世子拉住了。

晉王世子道:“少將軍桀驁輕狂,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將未央的話反駁了回去——少將軍對誰都一樣,並不是針對他父王。

未央看了一眼晉王世子。

這倒是個比晉王能沉住氣的人。

書中晉王登基不過幾年,便退位讓賢給世子。

說是退位讓賢,其實更像是無奈之舉。

晉王世子雄才大略,寬厚仁和,非目光短淺的晉王所能比擬,他登基之後,徹底拉開天子清算權臣的序幕——與書中的反派何晏不死不休。

想到此處,未央忍不住好奇。

何晏毒殺太子,為晉王登基掃平了一切障礙,晉王世子為何如此忌憚何晏,非要置何晏於死地?

未央正在思索間,靈堂內的另一處傳來秦青羨的聲音:“未央。”

未央回神,向晉王世子告辭,走向秦青羨。

晉王世子看著未央遠去的背影,想起顧明軒與他說過的話,忽而覺得,顧明軒沒有娶未央,似乎是一種損失。

而此時的何晏,收到了未央派人送來的朝陽草。

蕭飛白剛與縣主說完話,來找何晏。

四月草萋子規啼,煙霧朦朧日光稀。

稀薄陽光落在何晏身上,何晏面色明明暗暗一片,看著矮桌上的朝陽草,神情不辨喜怒。

蕭飛白走了過來,看了一會兒,道:“這不是你讓人放在皇孫院子裏的那一盆嗎?怎地又回來了?”

何晏聲音低沉,如繃緊的弓弦:“你的好外甥女讓人送回來的。”

“這便是警告咱們。”

蕭飛白摸了摸下巴,瞥了一眼何晏,揶揄道:“雖說她處處與咱們作對,但她終歸是我的好外甥女,鎮南侯一脈又全部因我而死,你若是殺了她,我可是會傷心的。”

那一年,他被死士送到鎮南侯身邊。

鎮南侯一撩戰甲,對著北方遙遙拜下,而後牽起他的手,一言不發帶他回家。

月懸星河,鎮南侯掌心滿是厚厚的繭。

那是習武之人特有的標志。

時隔多年,他依舊能想起鎮南侯老繭的堅硬,與鎮南侯掌心的溫度。

蕭飛白閉了閉眼,嘆息道:“我曾在鎮南侯靈位前起誓,要護住鎮南侯的後人,可阿衡去得太突然,我根本來不及救她。”

“何晏,”

蕭飛白側臉看向何晏,道:“尋個時間,將我們的事情告訴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