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內侍是殿前伺候的,衛士不敢造次,連連退後。

內侍喝罵完衛士,又對蕭飛白笑道:“蕭公子,您快進去吧,何世子在裏面等著您呢。”

聽到何世子三字,未央秀眉微動。

何晏比她想象中的更得天子寵信,居然能使喚得動殿前伺候的內侍。

蕭飛白與內侍寒暄兩句,大步走進宮門,一邊走,一邊問道:“我家嬸娘在哪個宮殿?”

內侍道:“縣主在蘭台殿陪公主說話呢。”

當今天子原本有十幾個子女,然而年久日深,皇子公主們病的病,傷的傷,膝下只剩太子與一位公主。

而今天子太子昏迷不醒,公主悲傷難以自制,天家宗室女陪在公主身邊,倒也頗為正常。

蕭飛白頷首,隨手點了未央,道:“你去嬸母那裏說一聲,她讓我給她做的事情我做成了,讓她日後莫再天天派人催我了。”

未央便知蕭飛白這是有意在給自己創造機會。

大夏女子地位頗高,出過數位攝政公主,在天子太子不能理政時,往往是公主們站出來主持大局,而今天子膝下尚有一位公主,怎麽都輪不到晉王在這指手畫腳。

除非是,這位公主已經被晉王控制起來了。

未央眸光輕閃,連忙應下,正欲要往蘭台殿而去,卻被內侍笑眯眯攔住了。

內侍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何世子都不好在行宮隨意走動,這才遣了奴婢來尋蕭世子。”

“蕭世子還是不要為難奴婢得好。”

未央手指微緊。

看來又被她猜對了,公主已經被晉王控制起來了,晉王控制的,不僅有宮女,還有宗室女,甚至所有走進行宮的人。

未央看了一眼蕭飛白,蕭飛白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對內侍道:“既是如此,那我改日再遣人告知嬸娘。”

內侍繼續領著蕭飛白一行人往前走,穿過九曲回廊,七拐八繞,來到一個頗為清幽的宮殿。

未央跟著蕭飛白剛走進宮殿,余光瞥到殿中窗台下的一排花草。

四月初,百花尚未凋零,被精巧的工匠們移栽在花盆中,擺滿了窗台。

何晏雖是商戶,卻也是風雅之人,窗台上有奇花異草,倒也不足為奇。

未央收回目光。

她嫁於何晏之後,曾三番五次去找何晏和離,何晏的書房中,也種著類似的花草。

內侍道:“何世子很快便會回來,蕭公子暫且在殿中等候片刻。”

蕭飛白頷首,內侍退了下去。

桌上有宮人們早就準備好的茶點,蕭飛白隨意抿了一口,道:“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晉王的人控制了行宮。”

身邊之人都是心腹,蕭飛白說話肆無忌憚:“只待天子與太子崩天,大夏便是晉王的囊中之物。”

說到這,他輕挑眉,看了一眼未央,未央眉頭緊鎖,面色頗為凝重。

蕭飛白便笑了起來,道:“現在知道怕了?”

“剛才在顧家與顧明軒針鋒相對時,怎就不知道害怕?”

未央道:“我以為醫官們能將太子治好。”

書裏的太子,並不是死在這個時候的。

她死後好幾年,太子才撒手西去。

太子病逝後,天子經受不住打擊,緊接著駕鶴歸天,晉王趁此掌權,顧明軒一飛沖天,而不是像這般,她剛剛重生,太子便撐不住。

難不成是因為她的重生改變了書中的劇情?

未央心中煩悶,便想打開窗戶透透氣,然而她剛走到窗台下,手指尚未觸及到窗戶,原本與她言笑晏晏說著話的蕭飛白,卻突然道:“別碰那些花。”

“花?”

未央低頭地看擺在窗台處的花草,蕭飛白的話讓她很是意外——不過是些普通的花草,蕭飛白至於這般緊張嗎?

然而就在這時,宮人們的哭聲由遠及近,未央心頭一驚,看向蕭飛白。

蕭飛白劍眉微蹙,合上手中描金折扇,道:“怕是殿下不行了,我出去看看,你就在殿中,哪也不要去。”

說完這句話,他看了看立在窗台下的未央,道:“不要碰窗台上的花草,何世子最是緊張那些花草,平日裏連我都不讓碰,你莫觸他黴頭。”

未央頷首,宮人們的哭聲越來越近,蕭飛白大步走出殿。

未央看著蕭飛白遠去背影,想著蕭飛白剛才說的話,斟酌片刻,抽出袖中錦帕,輕輕覆在一株不起眼的小草上。

須臾間,她玉色的錦帕變成了太陽初升時的紅霞顏色。

未央眸色微沉。

果然是她的“好夫君”何晏。

她當時死後看書時,便頗為疑惑,為何何晏明明之前與晉王素無往來,卻在晉王登基之後成為晉王身邊第一得用之人,甚至還壓了有從龍之功的顧明軒一頭,她想到病逝的太子,會不會是何晏下的手。

如今看來,她的猜想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