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鍋太大,背不動(第2/3頁)

這是見事態發展至此,執意要將此事抹成一筆說不清的爛賬了。

可今晚有這麽多“硬茬兒”在,她注定是無法如願的。

張眉壽剛要再開口時,卻聽身後的張老太太咳嗽了一聲。

張眉壽知道這是祖母在提醒她不要出頭。

祖母對外,一生謹慎,書香門第出身的女孩子也確實不該這般張揚,以免讓人生出嘩眾取寵之感。

畢竟此時在眾人眼中,此事與張家三姑娘無太大幹連,受害之人是定國公府的二姑娘。

王守仁心領神會,上前兩步,神態自若地擋在了張眉壽身前。

“我有些話想要問一問蔣姑娘。”

張敬眼中的欣賞更濃了幾分。

他倒也想出面,可他亦要避嫌。且孩子間的問題,若能由孩子來解決,是最為妥當的。

“蔣姑娘是哪一日、什麽時辰、在何處見的元三姑娘?可有人能作證?”王守仁上來便連發數問。

“四五日前……我們在元家的胡同後見的面。她是獨自前去的,我身邊的丫鬟倒可作證。”蔣令儀眼神閃躲。

“究竟是四日前,還是五日前,又是什麽時辰?”

“應是四日前,什麽時辰記不得了,約是午後便是了……”

“那倒是奇了怪了,四日前乃是我這個老婆子的壽辰,棠兒一整日都呆在我的院子裏,連午憩都在我那裏,竟不知是何處跑去見的蔣姑娘?”元家老太太冷笑著反問道。

蔣令儀臉色一變,連忙改口:“那應當是五日前,是我記錯了!”

“五日前?”元大太太忍怒道:“蔣姑娘撒謊還真是信口拈來!棠兒前些日子一直都在為老太太壽誕做準備,親手繡了抹額,根本不曾出過門!”

“……她既是獨自出門,必是瞞著元家上下的!”蔣令儀竭力掩飾著內心慌亂。

王守仁不給其思考的機會,緊接著問道:“蔣姑娘一邊說元三姑娘如今身邊沒有可信之人,一邊說她瞞著元家上下,我倒想知道她要如何瞞?無人相助,無人與之裏應外合,她如何才能獨自出府?出府之後,又是怎麽不被院中的丫鬟發現的?”

蔣令儀張口欲言間,王守仁已下了定論:“蔣姑娘方才之言,根本是不攻自破。”

“這般拙劣的汙蔑,漏洞百出,本就經不起仔細推敲——只因蔣姑娘自認拿準了元三姑娘的把柄,只需元三姑娘認下這樁罪名,蔣姑娘便可脫身了。可誰知元三姑娘不敢擔下此事,蔣姑娘的算盤落了空。”

“我沒有……”聽王守仁戳破她的心思,蔣令儀只知搖頭否認,縮在鐘太太懷中,顯得可憐至極:“舅母,我真的沒有……今晚是他們綁了我欺淩我在先……”

“儀兒只是尋常的女孩子,受了驚嚇,記不清事情經過也是正常的,自然不是人人都如王家小公子這般天生聰穎,擅口舌之辯!”鐘世平雖已大致認清了事實,卻死死不願松口。

一旁被綁著的鐘家仆人老齊徹底聽不下去了。

不單是鐘家人的沒有擔當和蔣令儀的虛偽做作,真正擊垮他的……是身邊那個混混喋喋不休的攛掇和辱罵!

“瞧瞧這家人惡心的做派!單憑這一點,他們事後肯留你性命那才是見鬼了!難道你甘心背著個見財眼開、背主棄義的名聲去下地獄,而讓幕後真正的黑手逃之夭夭?

我勸你一句,事到如今,倒不如痛快承認了,還能落個敢作敢當的名聲!”

老齊咬著牙,眼睛都忍紅了。

“確是表姑娘指使的我!”

橫豎都是死,他承認了還不行嗎!

只圖臨死前能清凈片刻!

“你這吃裏扒外的東西!受人指使去做惡事還不夠,竟還汙蔑自家主子!我看你是被豬油糊了心了!”鐘世平大怒。

老齊卻毫不畏懼地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當眾說了出來。

說到最後,想到自己的結局,竟失笑出聲。

他孤家寡人一人,窩囊了一輩子,終日與夜香為伴,人人避而遠之……即便是死,也沒什麽好怕的!

反而看著昔日高高在上、對他們這些低賤的下人隨意使喚辱罵的主子們此時驚懼心虛的眼神,他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種報復的快感。

他以為自己的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可誰能料到,身邊混混的一句話,竟讓他堅硬的內心撕開了一道縫,從中湧出感動的淚水來。

“兄弟,多謝了。你放心,我定會多給你燒些紙錢的。”混混由衷地說道。

“鐘大人還有話要說嗎?”

一直旁觀的定國公世子此時方才開口,神態肅然。

“我這侄女柔弱純善,定是他人刻意栽贓!”鐘世平仍在嘴硬。

四周之人顯然已不願買賬,甚至有人暗中罵他沒有擔當,鐵證當前還死鴨子嘴硬,與潑皮無賴無異——可他也不在乎,他絕不能讓此事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