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大郎,該吃藥了(第2/3頁)

“什麽透徹,不過是當了一生的傀儡,母親被五廢五立,習慣了□□控,因而懂得夾縫求生的一點技巧而已。”清河說道:

“我會轉告皇上。以後世子說話注意分寸,尤其是當著大臣們的面,禮儀不能有任何差池,不要像現在這樣露出傲慢之意,皇上年輕氣盛,他若真要拼個魚死網破,世子落個弑君的名聲,不好聽。”

王應說道:“公主教誨,我都記下了,已經定不再犯。”

清河心道,你這個秋後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也沒多少再犯錯誤的機會。

郗鑒得到王敦的信任,成功進入建康城,完成“倒敦”計劃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要看宋袆了。

天上飄著碎玉般的小雪,到了每年冬天進補的時候了。

王敦是山東瑯琊人,迷信冬天進補加入人參和驢皮燉成膠狀的補品。

宋袆端著一碗補身子的補品進來,笑靨如花,“丞相,該吃藥了。”

每日一碗,王敦喝得一滴不剩,這補藥藥性大,喝得身上燥熱,尤其是身邊美人在側,更是心猿意馬,王敦補完身子,就去以身補寵妾宋袆,把宋袆補得是粉面桃腮。

就這樣,這個冬天在溫柔鄉中過去,王敦美人事業都到了頂峰,美人在懷,皇帝聽話,一切都是那麽順遂。

唯有一件事情不美,就是江邊楊柳開始迸出綠芽,春風又綠江南岸時,王敦生病了。

大夫診治過了,說腎水大虧,若要治病,先禁欲。

對於這個結果,王敦是王八吃餃子,心裏有數,這個冬天,他老夫聊發少年狂,和宋袆幾乎夜夜笙歌,他以為是人生到春風得意的時候,卻不料老了就是老了,不能像年輕人那樣放縱自己,立馬就能恢復,他的老腰有些受不住了。

宋袆在病榻前嬌嬌怯怯,“丞相,都是妾身的錯。”

的確都是宋袆安排的,這個冬天的補藥裏,宋袆偷偷在藥裏加了點東西,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裏教君骨髓枯。

王敦並非那種遷怒女人的男人,安慰美人,“不打緊,不是你的錯,喝幾服藥就好。”

宋袆在病榻前衣不解帶的照顧王敦,兩人感情越發深厚。

只是王敦的身體每況愈下,越來越不好了。

建康城,台城。

自從和王悅決裂,且身邊多有王應的耳目,清河不能私會王悅,這個冬天在台城足不出戶,格外寂寥。

清河每天名師一對二課程,給帝後講述“傀儡帝後的自我修養”、“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遠方的苟且”、“苟能出奇跡——我是如何陪伴母親在五廢五立時苟且偷生,艱難活下去,熬死了八王之亂所有梟雄活到最後的”等等。

這一切都被王應看在眼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看見太寧帝一天天的削平了身上的棱角,開始變得溫順聽話起來。

早朝上,從激辯成為沉默,然後問王應,“世子什麽看?”

或者問郗鑒,“尚書令怎麽看?”

就是不問中書省的中書侍郎王悅。無論王悅寫什麽樣的奏疏給太寧帝,太寧帝都只是看一看,就扔掉一邊落灰,不再理睬。

王應對清河的表現太滿意了,從敵對到欣賞,出入灼華宮越來越頻繁。

冬天過去,王應邀請清河出台城,去青溪一帶踏青,“……久在深宮,豈不憋悶?出去散散心也好。”

清河搖頭,“我不想出去。騎馬踏青,我去宮裏華林園就好了。”

清河對王應,總是一副漫不經心,冷冷淡淡的樣子。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王應問道:“公主對青溪不感興趣,那麽婁湖呢?我可以向王悅借園子。”

去年清河已經將婁湖別院還給了王悅。兩人徹底斷了來往。

一聽到王悅的名字,勾起了清河相思之情,眉頭一皺,“不去,華林園就挺好,有人進獻了兩只雉雞,和洛陽華林園的雉雞一模一樣,我瞧著很好。”

王應孜孜不倦,又問,“公主可是擔心故地重遊,睹物思人?”

清河差點就是自己堂嫂了。王應無端生出醋意。去年第一場雪時,王悅斷簪為誓,清河對著粉身碎骨的白玉簪傷心難過的樣子,歷歷在目。

清河瞳孔瞬間凝滯,隨後面色如常,“說這些情情愛愛有什麽意思,身為大晉公主,首先是司馬家的皇位,然後才能考慮其他,如果大晉不在了,我這個公主有何面目去地下見司馬家的列祖列宗?魚和熊掌豈能兼得?不舍不能得。”

清河也沒有其他辦法,如果要和平解決王敦和他的軍隊,就必須忍痛假裝分手,將情愛鎖住,否則之前的計劃都前功盡棄。

何況她和王悅的身份,注定兩人人生不能只有情愛,他們都擔負著各自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