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舔狗到頭,應有盡有(第2/3頁)

劉曜合上了字帖。

他生氣了:這字有什麽好看的?有我好看嗎?看我一眼又怎麽了?

殺人如麻的一代梟雄居然露出了孩子氣的一面,狼狗變成哈士奇。

羊獻容復又打開了字帖,“別鬧。”

劉曜幹脆搶過了字帖,放在懷裏。我就不信了,這樣你還看不到我。想要字帖嗎?過來自己拿。

羊獻容不爭不搶,將手中的毛筆擱在筆架山上,收起紙張,索性不寫了。

再次被無視,哈士奇又變成了狼狗,劉曜一把摟住羊獻容,擡起她的下巴,“看著我,有那麽難嗎?”

四目相對。

羊獻容道:“放開我。”

劉曜秒慫,狼狗再次變身,成為舔狗,松開手。

羊獻容離開這裏,卻走不動,插身而過時,劉曜揪住了她的衣袖。

羊獻容道:“長安已經被你拿下,大晉已經被你斬草除根,你還要怎麽樣?”

劉曜說道:“三年了,對吧。”

雖沒有明說,但是羊獻容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惠帝司馬衷已經去世三年了,她這個寡婦為丈夫守了三年孝期,在民間,守了三年的寡婦可以改嫁了。

當然,從名分上講,她一年前就改嫁了,只是他們只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兩人從未同房共枕。

羊獻容迫於時局,需要中山王妃這個盔甲來保護自己;劉曜自然願意和女神關系更進一步,他並沒有強迫羊獻容以身相許,也沒有越禮之舉,他希望女神守喪三年後,能夠投入他的懷抱。

一年前,僅僅是名義夫妻,劉曜就很滿足了,做夢都會笑醒——女神睡在他隔壁。

但是一年之後,他得寸進尺,想要更多,他不想再睡在女神隔壁了,他迫切打破中間那堵墻,直接睡在女神枕邊。

羊獻容在去年冬天惠帝去世三年忌日上祭祀過了,那時候劉曜還在攻打長安,她和白癡皇帝雖不是愛情,但有比愛情更加穩定的親情,她是誠心誠意為亡夫守三年。

羊獻容不是傻白甜,她當然知道劉曜想要什麽,劉曜一直等著她守完了三年,這出乎羊獻容意料之外。

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羊獻容轉身,鼓起勇氣,面對這個滅了她的國,卻無數次救過她的男人。

他是她最初的愛戀,年少輕狂時最美的綺夢,當年還在閨中時,她在閨蜜曹淑和潘桃的慫恿下,穿著胡衣,戴著胡帽,蒙著面紗,妝成胡姬的樣子,雙腳第一次踏入銅駱街的喧囂。

對於名門仕女而言,一切都那麽的新奇,她們三人結伴來到四夷裏,被人偷了錢袋,小偷成群結隊,她們三個女子不敢追,一個白眉毛的少年狂追不舍,一個人單挑八個,把錢袋給搶回來了。

白眉少年用衣袖抹去鼻血,“敢在我家香料鋪門口偷錢袋,真是不長眼,你數一數,少了錢沒有?”

她不敢接,還是曹淑替她接了錢袋,給他一吊錢,“多謝英雄。”

“不用,我就是瞧不過他們敢在我的地盤撒野。”白眉少年指著自家香料鋪,“有空照顧我家生意就行了。”

話都說這份上了,三人去了香料鋪。曹淑和潘桃挑選香料,她第一次踏足店鋪,連開口都不敢。

白眉少年好奇的問她,“你是個啞巴?”被搶了錢袋都一聲不吭,怪可惜的,好漂亮的一雙眼睛。

她惱了,轉身不理他,臉上的面紗松了,即將飄落在地時,被身後的白眉少年一把抓住,追過去,“丟了錢袋丟面紗,你可長點心……吧。”

白眉少年看到她的真容,頓時僵在原地。

她又羞又怒,接過面紗蒙住雙目以下的臉。

第二次見他時,是在一個雅集,他成為匈奴王世子劉裕的養子,據說世子公開招募護衛,他報名參加選拔,打到了第一名,勇猛無敵,被世子收為養子兼保鏢,寸步不離,白眉少年從街頭混混步入洛陽貴族行列。

“我們又見面了。我義父給我取了個名字,叫做劉曜,閃耀奪目的意思。”白眉少年嘿嘿笑著,手足無策的抓撓著後腦勺,卻還有勇氣問她,“我知道你是泰山羊氏家的小姐,你叫什麽名字?”

他和所有士族男子不同,什麽矜持、什麽優雅,不存在的,他死纏爛打厚臉皮、翻墻爬樹不要臉,盡一切可能接近她,名如其人,明亮的像是一團火,點燃了她一潭死水般的世界。

她甚至無師自通學會說謊,明面上去了潘桃家裏留宿,暗地裏在潘桃的掩護下出去和劉曜私會。

她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可越是禁止,越是想要去做,他教會她騎馬,她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甚至想過和他遠走高飛,直到潘桃全家被皇後賈南風下獄,要被處死三族……

萬萬沒有想到,命運兜兜轉轉,最初的愛戀,也是她最後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