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潛伏(第2/3頁)

王悅的臉就是令牌。

顏值即正義,他太好看了,一路靠著這張臉通過了重重關卡,一路來到成都王的大帳,求見司馬穎。

成都王道:“那就要他進來——記得搜身,頭發都不要放過。”

手下應聲而去,過了一會,帶著一個少年。

他渾身血汙灰塵、發髻用一根樹枝簪住、只穿著一只靴子,左足上是一只草鞋,衣服上有各種撕裂

的口子,幾乎扯成布條子。

他如此寒磣,但是一張臉幹幹凈凈的,臉上有幾道傷痕,並不深,在冰雪般的容顏襯托下,顯得觸目驚心,令人忍不住心生憐憫之意,想要幫他撫平傷痕。

就靠著這張美強慘的臉,王悅從外圍一路通關,沒有任何身份證明,穿得像個乞丐,也順利通過了十幾道關卡,直接見到勤王大元帥司馬穎。

正是王悅!

成都王連忙命人賜座,上茶。

王悅打扮雖狼狽,但禮數周到,坐姿優雅,令人賞心悅目。

如果把瑯琊王氏拉到自己這邊,勤王事半功倍,成都王裝作一副長輩關心晚輩的樣子——其實司馬穎也只有二十五歲。

司馬穎問道:“賢侄遇到什麽事情了?”

王悅一副為難的樣子,囁喏片刻,最終一嘆,“原本家醜不可外揚,但是為了母親的性命,也就不瞞成都王了,說來話長……”

據王悅說,他母親曹淑自幼就和羊皇後交好,是手帕交,後來嫁給父親王導,兩人的友誼一直都在,母親時常進宮。

後來父親王導南渡,去江南建業輔佐瑯琊王,全家也跟著去了,但是曹淑只住了不到兩個月,就思戀洛陽,帶著王悅一起回去了。

偽帝司馬倫篡位,廢了帝後,羊獻容被關在金墉城,曹淑心急如焚,要兒子王悅幫助帝後脫困,拿到了勤王詔書,去朝歌搬救兵,齊王司馬冏由此得封大元帥,攻入洛陽城,殺了偽帝司馬倫,將帝後從金墉城救出來。

這事成都王司馬穎是親歷過的,其實也就是前年發生的事情。本來司馬穎和丞相孫秀有過密謀,不了半路殺出王悅和荀灌這兩個天子秘使,齊王一下子掌握了正統地位,成為領袖。

成都王不服氣,但也無可奈何,大司馬的美夢夢碎朝歌。

王悅道:“……我們瑯琊王氏本來保持中立,但是我耐不住母親的請求,只得同意幫忙,把詔書送到朝歌齊王手中,實乃迫不得已。”

曹淑和羊皇後的親密關系,京城皆知,所有人都曉得紀丘子夫人曹淑的立場,是死忠皇後黨。

成都王:哼,你這個媽寶男!害得我失去大司馬的位置!

王悅裝作不知成都王的憤恨,繼續說道:“沒想到齊王剛開始還好,之後野心膨脹,意圖對皇室不軌,取而代之。長沙王司馬乂乘機抓住齊王的把柄,帶著兩百多個人去皇宮把皇帝搶出來,挾持皇帝,又派刺客殺了中領軍首領何勖,以皇帝之名收服了三萬中領軍,打敗了齊王司馬冏。”

其實何勖是王悅和荀灌合作砍頭,他們兩個就是刺客。

成都王一聽“挾持皇帝”四個字,很是受用,如此說來,王悅也覺得長沙王野心勃勃,挾天子以令諸侯!

成都王轉怒為喜,道:“此事我已盡知……不知此事和世子今日的遭遇有何關系?”

王悅說道:“我父親在江南建業得知此事後,覺得洛陽太動蕩了,擔心我們母子安全,就要駙馬王敦護送我們母子回到建業去。可是,就在十天前,我母親得知國丈羊玄之畏罪而死的消息,立馬就瞞著我父親偷偷北上,應是來洛陽城守著羊皇後。“

成都王心道:這個曹淑簡直不守婦道!丈夫和兒子都不管了,千裏迢迢去尋一個和她沒什麽關系的皇後。

不過,當著人家兒子的面,成都王不好說什麽,只能默默當個聽眾。

王悅嘆道:‘我的父親震怒,身為人子,希望父母和好,總不能讓母親一人出門犯險,所以,我一路追蹤母親,希望把母親勸回建業,來到鄴城郊外時,突然遇到一群盜賊打劫,我奮力反抗,財物被搶劫,馬匹也沒了,受了一些皮外傷,流浪到此,突然看到成都王的大旗。”

王悅一拜,“錢財乃身外之物,但我的行李中有家族信物,不可被土匪褻瀆。況且我聽聞這群土匪

時常下山攔路打劫,搶奪財物和人口,殘殺無辜,實乃十惡不赦。聽聞成都王宅心仁厚,開私庫放糧食賑災,還贈送棺材給無力辦喪事的軍士家人。”

“我有個請求,請成都王借我一千兵馬,我帶兵踏平土匪山寨,奪回家族信物,營救那些被擄走的人口。”

家族的尊嚴不可侵犯。

成都王很了解這些士族子弟的自尊心,榮譽第一,面子第一,王悅失去家族信物,還被土匪打成這樣,心中定是怒火燃燒,不破土匪終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