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打起來了

侍衛不解釋,“皇宮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荀灌那管這些規矩,指著自己,“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來自何等家族嗎?我是閑雜人等?你是不是瞎了眼?”

廢話,我剛剛看過你的令牌,侍衛裝傻充愣,“沒有大司馬的命令,皆不能入內。”

侍衛不敢和荀灌硬抗,因為潁川荀氏也有人在大司馬幕府裏當大任,如果和荀灌起沖突,倒黴的還是他自己,於是把齊王推出來,意思是你找齊王講道理去,他同意了,我就放行。

荀灌遂去了隔壁大司馬府,對門口侍衛說:“我要找我堂叔荀闿。”

荀闿是齊王司馬冏手下幕僚之一,其實齊王起兵勤王,殺了篡位的偽帝司馬倫以及狗頭軍師孫秀,是很得世家大族認同的,所以齊王上門拜瑯琊王氏族長王戎為尚書令,潁川荀氏也有族人在大司馬府裏當幕僚,這和偽帝司馬倫執政時期頂級士族紛紛退隱辭官形成鮮明對比。

齊王手裏明明有一把好牌,卻因色/欲熏心而打的稀爛。

侍衛連忙放行,引領她去找堂叔,荀灌說道:“不用了,我曉得他在那裏,我自己去就行。”

荀灌進了大司馬府,卻不去找堂叔,一路向西,到了連接大司馬府和皇宮的那條大路上。

這裏有三重崗哨,防守更加嚴密。

齊王為了掩蓋調戲羊皇後的醜聞,皇宮數個大門全部封鎖,但是宮裏的數千人要吃喝拉撒,每天的食物菜蔬都要從大司馬府裏頭,通過西苑破墻的“直通車”進出皇宮。

荀灌乘機爬到了一個裝著柴炭的車裏,蒙混過關。

到了皇宮,荀灌去了華林園,這裏專門飼養珍禽鳥獸的宮人正是潘美人的心腹,。

宮人傳遞消息,清河以散步為由,來到華林園,和荀灌見面。

荀灌正在用雪擦去蹭到臉上的炭灰,看到好友冒險前來,清河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荀灌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齊王為何封鎖宮廷?”

清河一愣,“王悅沒有告訴你?”

荀灌搖頭,“他昨天要書童給我捎封信,只是說你遇到麻煩了,他在外頭斡旋,要我進宮保護你。具體什麽事情信中沒講。”

涉及羊皇後的名譽,王悅不敢在信中直言,萬一書童在傳信過程中有失,羊皇後清譽不保。

清河附耳對荀灌說了幾句。

荀灌大怒,“齊王禽獸不如,這種逆臣賊子,有何面目當大司馬?我勢必將他除之!”

清河說道:“我母後寢食難安,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傷害最大的還是我母後。所以,不能以對國母不敬的理由去彈劾齊王,沒有用的。我昨晚想了一宿,機會轉瞬即逝,既然彈劾不成,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乘著齊王不備,以為過年期間會相安無事,我們乘機起兵鋤奸,如此,方有一線生機。倘若等到過年之後,我們一家人只能任人宰割。”

荀灌立刻說道:“我加入了,我要殺了這畜牲。”

清河道:“我們勢單力薄,齊王封鎖皇宮,連信鴿都不準放,若有飛鴿經過,必定被當空射落,所以現在,我需要你去找長沙王司馬乂,你把這封信和皇宮的地形圖轉交給他,我有一個冒險的計劃……”

荀灌拿著信件,鉆到了外宮外運垃圾的車裏,再次蒙混過關。到了大司馬府,荀灌從車裏跳出來,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荀灌去了長沙王司馬乂的府邸,送上書信,展開皇宮地形圖,說了清河的計劃。

司馬乂愣了好一會,“太瘋狂了,這個計劃太冒險了,只要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們全部都會死無葬生之地。清河還是太年輕,想的太簡單,這種事情豈能兒戲?”

荀灌同樣的初生牛犢不怕虎,“我覺得可以,機會稍縱即逝,如果等到過完年,一切都來不及了,乘著齊王不備,我們才有機會贏這一次。”

司馬乂手心出汗,不停的搖頭,“不可能的,我完全沒有把握,我接到那封聖旨之後,一直暗中和舊部聯絡,短短二十五天,我招募的人實在有限,只有這個數——”

司馬乂伸出兩根手指頭。

荀灌:“兩萬?厲害啊長沙王!”

兩根手指頭晃了晃,“不對,怎麽可能那麽多人。”

荀灌:“兩千?”

兩根手指頭第二次晃動,司馬乂嘆道:“兩百。”

猶如一記無形的重拳揮向荀灌的信心。

幸好荀灌意志堅定,咬牙堅持住了,說道:“其實……也還好。長沙王殿下失勢一年,沉寂多日,大部分人離開殿下,投奔齊王的懷抱,但是還有兩百人一直惦記著殿下,明知殿下無權無勢,但只要殿下一聲號令,他們就立刻拋下所有,回到殿下身旁。這兩百人對殿下,就像我對清河公主一樣,明知只有一線希望,明知不可為,卻為之。明明只有兩百人,卻有千軍萬馬的勢頭,我的信心又多了一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