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挖墻腳(第2/3頁)

羊獻容從小美到大,早就看慣了男人們追逐的目光,並無師自通與之周旋。

俗話說未嫁從父,出嫁從夫,但是她有個懦弱無能的父親羊玄之,根本無力保護她,最後任由外祖父孫秀把她當做政治棋子推到皇後的位置上。

她那個白癡丈夫,更不能保護她了,所以,羊獻容早就學會了忍耐、冷靜,慢慢周旋。這是她的生存和處世之道。

潘美人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得捏著鼻子收下禮物。

羊獻容還叮囑她,“千萬不要告訴皇上,他什麽都不懂。”

潘美人應下。

羊獻容想了想,又道:“也不要告訴……他。”

潘美人明知故問,“他是誰?”

羊獻容使了個“你懂的”的眼神,說道:“你又調皮了。”

潘美人當然曉得他就是劉曜,說道:“據說匈奴內部起了紛爭,又在打仗。匈奴王劉淵幾個兒子加在一起都不如他這個義子能打,他忙得不可開交,已經很久沒有來洛陽城了。”

羊獻容一聽,立刻懸心,不禁問道:“匈奴戰況如何?”

潘美人道:“不知道,皇後要我去打聽一下嗎?”

羊獻容忙道:“不用了。”

潘美人退下,處理齊王送的一堆禮物,越看越糟心,齊王那雙眼睛簡直藏著火,要把隔在中間的簾子燒成灰燼。

潘美人見過很多男人對羊獻容露出有欲念的眼神,甚至包括劉曜,但是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像齊王這樣大權在握,能夠力排眾議,挖皇宮墻角,把皇宮當成自家後花園的權臣。

潘美人擔心齊王色令智昏,放著江山不要,非要美人,到時候羊獻容怎麽辦?

潘美人一直把羊獻容的安危放在首位,為此,她違抗了羊獻容的命令,悄悄寫了一封信,交給四夷裏香料鋪的掌櫃,要他轉交給劉曜。

沒得辦法,羊獻容毫無自保之力,潘美人只得用起了哄舔狗咬舔狗的法子,以防萬一。

且說齊王美滋滋的坐著羊車,穿越皇宮和大司馬府中間的大道,大張旗鼓的回到自家宅邸。

老遠就看見宅邸上方升起一股濃煙,黑雲滾滾。

房子著火了?齊王連忙下車,命人打聽情況。

管事頂著一張煙熏火燎的臉跑過來,氣喘籲籲,“走……走水了,新房子正在救火,喧鬧嘈雜,還請殿下移步去故居。”

這一片新建築都是拆遷了整整一個商裏所建,耗費人力物力無數,剛剛交付使用,喬遷新居,這就著火了?

齊王大怒,“平白無故為何起火?是誰的責任?我要砍掉他的頭!”

管家說道:“是……是清河公主,她來大司馬府賞風景,在園子裏打獵,獵了幾只肥兔子,說要烤著吃,嫌外頭冷,在新屋裏烤,結果就著火了。”

齊王聽了,怒火轉為焦急,“清河公主人呢?”

管家說道:“公主無礙,就是新屋剛刷的桐油和油漆都是易燃的,掛著幔帳,鋪著地毯,北風一灌,成火燒連營之勢,新房子——”

“公主沒事就好。”齊王放下心,“公主應該受驚了,我去看看她。”

誰家被人挖了墻角心裏都不好受,清河也一樣,西苑那條大道就像一炳利箭,直入皇宮的心臟。

倘若齊王有圖謀不軌之心,清河一家子分分秒秒被屠虐殆盡。

時隔一年,清河都忘不了去年生日時她毒殺篡位的偽帝,命懸一線的驚險場面,她差一點點就死了。

而現在,齊王越來越像趙王——但是他對帝後又十分恭敬,皇室的待遇比以前還好些,看起來並沒有篡位之心,這種前後矛盾的行為,讓清河很是不解。

於是清河借口打獵追逐獵物,到了大司馬府,又借口烤獵物,把新房子給燒了,來試探齊王。

清河在安全的屋子裏待著,齊王來看她,問:“公主怎麽來大司馬府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命人準備招待公主。”

清河裝作天真無邪,說道:“齊王不也經常不打招呼就去皇宮嗎?怎麽,只能齊王去皇宮,不準我來大司馬府?既如此,砸了西苑的圍墻,修那麽寬闊的道路作甚?我看要重新搬磚,把那道墻砌起來才是。”

清河伶牙俐齒,但是笑靨如花,不像是吵架,而是撒嬌,齊王看在羊獻容的面子上,不好與她計較,說道:“公主說的是,我們都是司馬家的人,一家人,何必拘於俗禮,何必豎起一堵堵高墻,而疏遠了一家子的情誼呢。以後公主來大司馬府玩耍,想來就來,大司馬府所有的東西,還有人,都任憑公主使用差遣。”

齊王真是不要臉,把挖墻角說的冠冕堂皇。

清河心中惱怒,口頭贊道:“齊王不拘一格,果然豪爽,我以後會經常來玩,齊王可別嫌棄我麻煩。”

“不麻煩。”齊王說道:“大司馬府的大門永遠為公主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