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第2/3頁)

陸湘著實臊得不行。

她懶得與他分辯,也沒有力氣分辯,只問道:“你是不是好了?還有哪裏不舒服麽?”

趙斐沉浸在甜蜜與震驚中,陸湘的問話從左耳朵進,又從右耳朵出,一個字都沒聽到,只深深淺淺的吻著她。

陸湘累得擡不起手,沒法將他推開,只能默默受著,等到過了一會兒他勁頭下去之後,方才問:“你剛說什麽,你不舒服?”

她自是不舒服,渾身都不舒服,心裏也不舒服,可眼下她只希望自己做的不是無用功。

“我是問你,你哪裏覺得不舒服麽?”

“手腳都是僵硬,想動一下,渾身都疼。”

“有力氣麽?”

趙斐搖頭:“沒什麽力氣。不過,我自來就這般,不甚奇怪。”

他在榻上昏迷六七日,只靠監視他的人每日灌些藥湯,身上哪會有力氣?

因說起話來,趙斐問起腦中的疑惑來:“湘湘,你還沒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

“我的家。”陸湘答得簡短。

趙斐笑了下,果然如他所料,過去這半年,陸湘就躲在這裏。帳子頂繡的那些素雅的百合,是她喜歡的樣式。

“我幾時來的?”

“昨日。”陸湘答得有氣無力。

“你帶我過來的?”

陸湘點了下頭:“還有小公爺和竹影。”

她一講出這兩個人的名字,趙斐便猜出營救的大致過程。

又問:“你怎麽知道我出事的?是竹影去找了你?”

“不是,我回宮拿東西,發覺長禧宮有些不對勁,就……就跟他們商議了。”

拿東西?

趙斐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忍俊不禁道:“你掉了什麽在長禧宮?”

陸湘若然有力氣,必然要打他,可她這會渾身上下難受得厲害,連手都擡不起來。

都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陸湘從前在敬事房看了那麽多書,以為自己把這些事了然於胸,可真正要將書上寫的事情做出來,比看書實在難上百倍。

且不說頭一遭辦這事的痛楚,陸湘幾乎把手腕和腰用折了。

趙斐哪裏知道她昨夜的辛苦,看著她不說話,以為她是害羞了,繼而戲謔道:“是不是把你的男人掉在長禧宮了?”

陸湘聽著他這些渾話,心裏的委屈和倦意一起襲來。

她活了這麽久,哪裏為著一個男人受過這麽多的苦和委屈,趙斐一而再再而三的笑話她臊她,眼淚頓時洶湧地落下來。

趙斐正笑著,忽見陸湘大哭起來,雖不知真實緣由,只以為她害羞,忙道:“是我說錯了,你是回宮找東西,順便把我救了。”

他一面溫言哄著,一面拿枕巾給她擦臉。

陸湘沒有理他,只埋頭哭了一會兒,將這幾日來的憂心忡忡、殫精竭慮、撕心裂肺全都哭出來了,才漸漸平靜下來。

“你沒事就好。”陸湘吸了吸鼻子。

趙斐又想笑。

方才分明委屈地跟個娃娃似的,哭過之後,頓時又恢復往昔淡然的姿態。

只她今日看著情緒不太穩定,趙斐自不敢再戲弄她,單單點頭有一句答一句:“放心,我無事。”

除了手腳僵硬些,別的的確都沒什麽感覺。

或許是因為陸湘在旁,他今日的精神頭比起從前都好了許多。

“你怎麽那麽累?昨日你也進宮去了麽?”

“去了,我不去,他們怎麽找得到路。”

路……趙斐敏銳地看向陸湘,正待要問。

咕——

趙斐的肚子忽然發出了一個聲音。

陸湘仰起臉:“你餓了?”

“嗯。”

他昏迷了這麽久剛剛醒過來,不能叫餓著。陸湘掙紮著爬起身,腰使不上勁兒,起了好幾回才坐起來。

她身上的被子隨之抖落,趙斐這才看見她底下的狼藉。

沾著血汙不說,竟傷得厲害,十分矚目。

陸湘只顧著下榻,沒留意趙斐的目光。她實在太難受了,走路的時候覺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艱難地坐起來,把外裳披上,又艱難地走到桌子旁,先自己喝了幾口冷茶,又倒上一杯問趙斐:“沒有熱水,要潤下嗓子麽?”

趙斐亦渴得厲害,如今四月了,喝幾口冷茶不打緊。

兩人飲過水,更加清醒些。

“你這邊沒要人伺候?”趙斐問。

“有個廚娘,每日做飯掃院子,她住在外院,這會兒早膳定然備好了,我過去拿。”陸湘說著,把頭發稍微理了一下,松松地挽了個攥兒,這才往外走,一面走一面扶著腰,弓腰哈背,看起來既滑稽又心疼。

趙斐憐惜她的同時,不禁覺得奇怪。

戲弄歸戲弄,他饞她不假,她並不那麽饞他。更何況,他病成這般模樣,身上多了那麽多奇怪的疤痕,有什麽可饞的?

陸湘到底為何非要這麽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