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世界上沒有什麽如果。

趙斐面上沒有分毫動容:“別胡思亂想,沒得講那些不可能的事,先把眼前的關口過了。老九,既找不到那人,往後只當這個人從沒有出現過。”

從沒有出現過?

趙謨面上順從地點了點頭,心裏卻想,就算那姑娘的出現會讓沐家不滿甚至退婚,他都寧願她再回來,再讓他見她一面,一吐相思之意。

“後日母後要在禦花園設宴,沐霜霜會來,你在母後跟前可別犯傻。”趙斐仍是不放心,繼續叮嚀。

“我知道了。”趙謨眼珠一動,忽然想到了什麽,“後日的花宴,許亭然也會來,六哥,你想去見見她麽?”

許亭然這個名字,對趙斐來說其實陌生得很。

他不知道,明明兩個不相幹的人,為何非要扯在一起說。

“母後讓我過去。”

“你應下了?”

趙斐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太好了!”趙謨歡喜起來,神神秘秘地對趙斐道,“六哥,你知道嗎?天意他見過許亭然,那會兒他還不知道你要跟許亭然議親,回頭跟我閑聊的時候就誇贊說許亭然是個很特別的姑娘。你想啊,天意在宮外見過平日裏見的閨秀比咱們倆都見得多,許亭然能給天意留下印象,定然是個極好的姑娘。六哥,我有預感,你見了她一準喜歡。”

“是麽?那我跟母後說說,讓母後把許亭然賜給他。”趙斐冷冷道。

“唉,六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天意喜歡誰。”

趙斐不置可否,因提到了嶽天意,便囑咐趙謨:“那個姑娘的事,你叫嶽天意別再查了。”

“不行!”趙謨本能的拒絕,對上趙斐的眼光,趕緊別過去,嘴上依舊是不服氣,“只是找找人,又不礙事的。六哥,你同天意不相熟,你不知道他的為人,雖然別人都說他是花花公子,辦事很牢靠,也不會走漏消息的。”

“不是不讓你查,只是叫你別讓嶽天意查。”

“為何?”趙謨不解的問。

“沐家已經知道嶽天意在幫你找人,你叫他別找了,消息自然也會傳到沐家那裏。”

“六哥,還是你想得周到。我這就給天意傳消息。”

趙謨說完,跟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了。

“爺,已經把陸姑姑領到存書的地方了。”陳錦低聲回道。

趙斐點了一下頭,看著長禧宮的宮門道:“一會兒他再過來,就說我睡下了。”

睡下了?

這還沒到午膳時辰呢,九爺能信嗎?

陳錦腹誹著,順從地推著趙斐的輪椅往後院去了。

長禧宮跟宮裏大多數宮殿一樣,是一座前後兩進的院子。不過長禧宮裏人少屋子多,趙斐又腿腳不便,日常活動就在前院,後頭的宮殿都是空置著。

陳錦推著趙斐走到後院,正殿和左邊配殿的門關著,只有右邊配殿開著門。

趙斐示意陳錦等在外面,自己推著輪椅進了屋。

這間屋子裏沒有多少家具,正面的墻上擺著一架彩繪戧金花卉紋博古格,前頭是一張黑漆撒螺雲龍紋平頭案,陸湘就坐在這平頭案前翻看書稿。

聽到響動,陸湘擡起頭,見是趙斐,便放下書稿站了起來。

“六爺。”

趙斐目光晦暗不明地打量她一下,見陸湘神色莫名有些哀泣,默不作聲到了書案前與她相對。

“坐下吧。”

陸湘依言坐下。

“這是從沈約家裏找到的提綱,想是先祖留下的。”

陸湘木然點了點頭。

這份提綱的確是沈平洲的手筆,最早動了編書念頭之後他就著手擬寫的提綱,後來幾經增刪,最終定下了這份提綱。提綱上將全書分為上下兩卷,每一卷各有九篇,沈平洲傾盡畢生心血完成了上卷和下卷的前三篇,沈約接手書稿之後,花費幾年時間完成了第四篇的大半,如今還剩下《紡織》《酒曲》《舟車》《珠玉》《錘鍛》五篇。

“你要替他把剩下的做完嗎?”趙斐問。

幫他?

陸湘自然想幫沈平洲。

可這件事並不是想不想幫,而是她有沒有能力幫。

什麽錘鍛,什麽舟車,她雖然認識裏頭的每一個字,卻並不懂提綱在說什麽。

陸湘搖了搖頭,坦白道:“我不懂這些。”

“一點都看不懂?”

陸湘拿起提綱,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紡織》和《酒曲》能看懂一些,《珠玉》能看懂一半。”

她在宮裏呆了一百多年,雖沒有長什麽特別的本事,但金石玉器見了太多,能知道個子醜寅卯。

“那就從《珠玉》開始。”趙斐淡淡道。

陸湘有些怨念的看向他。

編書那是士林大儒才能做的事,她不過識得一些字,看過一些話本,哪裏就能編書了?

“六爺說笑了。編書這些事,您或許可以,對我來說卻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