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4/4頁)
容溫頭一次,這麽慶幸自己因老蒙醫開的治寒病方子藥性太猛,臉上冒了痘。
班第也不是好忽悠的,似信非信,“當真?”
“騙你做什麽。”容溫從托盤裏端起藥汁顏色偏淺那碗,舀了一勺湊到班第嘴邊,四平八穩道,“不信你嘗嘗。”
班第又不懂藥,嘗也嘗也不出什麽。但看容溫這般坦然,他還是張嘴喝了。
然後,皺著臉不可思議瞪著那碗黑幽幽的藥汁,“這藥為何是鹹的?”
還齁鹹齁鹹的。
“說了是宮廷秘方,算不上正經藥。”容溫微微一笑,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這藥時,反應與班第如出一轍。遂很是大方的又舀了一勺懟過去,“還是不信,那再嘗嘗?”
班第避如蛇蠍的往後仰,躲開。總算是信了容溫的話。
其實這兩碗,一碗真是助手傷恢復的;另外一碗,則是治寒症的。
察哈爾雖特地交代老蒙醫用藥溫和些,但老蒙醫依舊拿捏不好,容溫每次服完藥,仍是頭暈腦脹,昏沉得很,偶爾甚至會嘔吐。
“這藥裏加了安神的藥材。”容溫擔心自己露出破綻,喝完藥後,略一洗漱一番,便自發躺到床上。抱著被子往裏面一滾,留出大半位置來,問班第,“你幾時走,可要歇一下?”
“不能歇。”班第指了指自己回來前隨意用水沖洗掉血汙的甲胄,頗為惋惜的拒絕了容溫的同|睡邀請,“身上臟。”
“噢。”容溫失望的滾回床外,眼巴巴看著班第,“你要走了?”
班第頷首,替容溫掖好被角,“睡吧。”
在他轉身離開時,一直柔軟的小手,不安分的拉住他的大手,嗓音軟軟的,帶了幾分試探不安,“可以等我睡著了,你再走嗎?”
“可以。”班第轉身,勾唇坐在腳踏上,“以後要我做什麽,直言便是,不必客氣。”
容溫聞言,委實不客氣了,紅著臉提了下一個要求,“那你再親親我。”
班第一頓,含笑傾身,吻還未落下去,容溫忽然滾到床最裏面去了,皺起鼻子,頗為嫌棄道,“你身上好臭,我反悔了,睡啦!”
先前在院子裏只知道他從戰場上下來身上臟,這會兒在屋內湊近了,才發現不僅臟,還挺臭。
“……”班第想去床裏面捉容溫,又擔心把床弄臟,這驕傲又講究的小孔雀翻臉,只能退而求其次,扯過她手作勢咬了一口,佯斥道,“言而無信。”
容溫哼哧一聲,閉眼笑開。不久,意識便昏昏沉沉,沉入夢鄉。
班第聽聞耳邊呼吸變得綿長,灰眸湧起幾分促狹,悄悄伸手,慢慢抽掉了容溫的枕頭。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原本睡得像只安詳春卷的姑娘,睡夢中無意識在床上翻滾,很快到了床外沿。
班第聚了滿眼笑意,擡手捏住姑娘小巧的鼻子,一個繾綣輕吻,落在姑娘微啟的櫻唇上。
偷完香,班第把容溫往床裏挪了挪,把枕頭塞回去。正好瞧見她那兩條黑黝黝的長辮子從被子裏跑了出來,班第略一挑眉,飛快捋下那兩根醜得像蚯蚓的鳳尾結發帶,扔到帳子頂上,笑得像個成功調皮搗蛋的孩子。
片刻之後,扶雪見班第一臉正經的從屋內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