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2頁)

容溫被小衣分外艷俗的顏色與花樣,震得頭皮炸了。

這等審美喜好,還能有誰!

“……”容溫面無表情系回扣子,期間後知後覺嗅到自己身上有股隱隱約約的異香。

循著一聞,這才發現自己被魏昇用茶水燙得略微發紅的雙臂上,抹了一層淡淡的藥膏,清清涼涼的,止疼效果特別好。

有右手這處重傷時時刻刻疼著,她完全忽略了雙臂上輕微燙傷,根本沒對班第講過。

還挺細心。

容溫唇角剛翹起,又似想起了什麽。

帶著幾分不敢置信,再次解開扣子。

果不其然,發現自己側腰往下一直延伸到大腿上的大片肌膚,都被抹了藥膏。

這一處,是她跳窗的時無意摔的,他竟也發現了。

容溫羞憤欲死,兩人不是沒摟摟親親抱抱過,甚至先前在軍帳中時,還脫了衣裳,只是因他的‘自作聰明’,沒成事罷了。

可當時所有的親密,都是摸黑進行的,影影綽綽,看不分明。

但今日……

容溫只要一想到自己睡得跟條死魚似的,脫|光了赤|條條的任他翻來覆去,仔仔細細擺弄,腦袋就突突地疼。

咬牙切齒用完膳,容溫簡單梳洗後,見天邊還暗著,只得再次躺回床上。這次,卻總覺得床榻之間,到處都充斥著那股藥膏香氣。

容溫被這股香氣攪得再難入眠,裹著被子翻來覆去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覺得小腹墜脹,似針紮一般,疼痛難忍。

這宅子裏除了她別無女眷,侍衛不可能貿貿然闖進屋內。

容溫唯恐自己疼暈過去卻無人得知,強撐著穿好衣裙,喚人進來。

輪值的侍衛乍一見面色煞白,滿頭冷汗,捂著小腹搖搖欲墜,似隨時會暈過去的容溫,慌忙通知了察哈爾請醫士過來。

這個時辰,天際未明,城中四處關門閉戶。

察哈爾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來一個腿腳不便的老蒙醫。

此時容溫已疼得渾身似水盆裏撈出來的,身子不斷發顫,濡濕的發絲軟在頰邊,脆弱又狼狽。

察哈爾看了一眼,急忙挪開眼,催著老蒙醫趕快給容溫治病。

老蒙醫上了年紀,行事慢悠悠的,像是沒聽見察哈爾的催促,顫巍巍的挨個取出藥箱裏各式各樣的蒙醫治病工具,擺得整整齊齊。

察哈爾見狀,伸手要幫忙。

老蒙醫紅了臉,抖著白胡子跟察哈爾急,“不許碰,東西亂,我這心就亂,看不好病的。”

這世道,得罪不起大夫啊。

察哈爾一噎,憋著一股氣,索性趁著間隙詢問容溫,“公主,屬下暫且去土默特王府借兩個丫鬟過來照顧你?”

就算蒙古男女大防松散,也萬萬不可能讓一群大男人來伺候生病的年輕女子。

“不必。”容溫有氣無力,“你把扶雪送來。”

“扶雪?”察哈爾為難,“她身上的事還未查清楚,還是換個人吧。”

特別是容溫現在脆弱得像風中飄絮,隨隨便便來人都可以了結她性命。

這時候,弄個底細不明的扶雪在身邊,過於冒險了。

“就用扶雪。”容溫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言簡意賅說服察哈爾,“她是你們查過的人。”

雖然查出了點古怪,但說到底,扶雪並未被查出任何對她不利的行徑。

而且,早在京城之時,容溫便看出,扶雪對她有所求。

——這才是容溫敢讓扶雪進來伺候的真正原因。

扶雪費盡手段,一步步往上爬,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才終於從灑掃丫頭升到了她的大宮女位置。絕不可能在目的未達成之前,下手害她。

察哈爾略一思索容溫的話,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這扶雪好歹是被他們細細查過的人,身家還算幹凈,就算有古怪未來得及查清楚,大不了讓人盯嚴實些便是,總比去土默特王府借個不知根底的人來照顧公主強。

“依公主說的辦。”察哈爾示意手下去帶扶雪過來。

話音落,顫著手虛著眼的老蒙醫,終於擺好了自己的家夥什。

蒙醫診病,不似漢醫望聞問切那一套,簡單得有些粗暴。

老蒙醫問過容溫腹疼症狀後,在她面前來回走了兩圈,又伸手到她鼻前感知了一下她的呼吸,拖著悠長的蒙古調調下結論,“巴達幹的問題。”

“巴達幹?這是何意。”容溫會說蒙語,卻不清楚老蒙醫的意思。

“蒙醫以“赫依”、“希拉”、“巴達幹”三根的關系來區分人的病痛。”察哈爾解釋道,“巴達幹主要為寒性病症。公主,可是你昨日在外面受了涼?”

容溫想了想自己穿著濕衣服,在陰冷的蓮台裏藏了大半日,覺得八九不離十了,正欲點頭附和,老蒙醫便悠然打斷,“受涼只是個引子,主要還是她避子藥服多了,氣血不通,寒氣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