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4/5頁)

多爾濟年紀雖小,卻也是個男子,哪能讀不出這藍衣青年的輕浮,額上青筋一跳,拎著拳頭便要沖上去。

土默特忙一把按住多爾濟,順便阻止了已經沖進來的科爾沁侍衛,賠笑道,“誤會誤會,公主莫惱,小七莫急。二爺也是,公主年紀輕,你莫要再開公主玩笑了。容本王給你們介紹一二。”

“這是魏家二爺,魏昇。”土默特王知道容溫八成沒聽過淩詠這號人,含含糊糊提醒道,“魏二爺的兄長乃是禦前侍衛出身,後護衛大清使團出使沙俄,為雙方和談出了大力氣,後病逝……”

“……”容溫了然挑眉,瞬間懂了這魏昇為何狂成這樣。

從前大清與沙俄交戰數年,後大清更勝一籌,雙方終於達成停戰共識。

兩國派人前邊境簽訂停戰條約,但這條約簽訂得並不順利。因為噶爾丹忽然攻大清抗俄的忠實盟友喀爾喀,大清分散兵力相助喀爾喀,無法盡全力對付沙俄。

沙俄遂復起,毀諾不認之前商議好的條約,要求大清割地退讓,重擬條約。

雙方使團你來我往磨嘰了大半年,也沒把條約訂下。

最後有一日,沙俄皇宮忽然傳來女攝政王的旨意,著令簽署停戰條約。

使團功勞圓滿返京,皇帝百官聞訊歡天喜地,根本無人在意,使團中‘病死’了一個姓魏的侍衛。

直到後來有一日,大清死敵噶爾丹忽然在戰場上,嘲笑大清與沙俄的停戰條約,全是枕榻上簽訂的。

——那個姓魏的侍衛,並未病死,而是給大權在握的沙俄女攝政王做了男寵。

這事兒傳得滿城風雨,但其中真假,整個大清除了使團與皇帝,誰也辨不清。

如今,一見這張揚邪肆‘魏二爺’,容溫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感情,皇帝礙於臉面,把‘有功之臣’的親眷都給安排到了草原名城上享福。

這魏昇身份特殊,可能關系到大清與沙俄關系,難怪土默特王堂堂一個郡王都要對其退讓三分。

魏昇覷容溫面色,便知她是明白過來了。自持‘身份’,全然不把土默特王的勸阻放在心上。

一雙溢著邪光的眼,上上下下,仔仔細細自容溫面上遊移到身上,心中暗道近看這皇室嬌養出來的美人兒,果然比他睡過的普通貴婦出眾多了,這氣度,哪怕是橫眉冷眼也自成一番韻致。

魏昇在歸化城胡作非為慣了,沒領會過什麽叫色字頭上一把刀,一舔唇角,靠近容溫一步,言語間越發有恃無恐,“公主可是不喜歡這舞?無妨,等下午,我親自領公主出去遊玩,公主意下如何。”

蒙古雖規矩松,卻沒松到任由有夫之婦隨陌生男子出遊的道理。再則,這人的目光,明顯寫著‘淫邪’二字。

容溫被這黏黏膩膩又輕浮的腔調,惡心得想吐,手中宮扇直接摔在他臉上,怒道,“放肆!”

還挺貞烈。

魏昇聞著宮扇上的幽香,掩在扇後目色越發狂熱,他最擅長調|教了。喉頭咽了咽,正欲順勢再‘逗弄’容溫兩句。

迎面便被一盆熱湯兜頭澆下,痛呼出聲,怒然動手,“啊——你——”

多爾濟見狀,猛地蹦到過來,把魏昇胳膊死死扣住,摁跪在地,不許他有任何異動。

容溫不想見魏昇的臉,更不想再聽魏昇的聲音,順勢把瓷實的湯盆扣他臉上,壓得他只剩“嗚嗚嗚”的悶聲。

容溫秀麗的眉眼一肅,忽然抽過多爾濟隨身彎刀往魏昇脖頸上一橫,居高臨下冷嗤。

“莫用那些虛頭巴腦的事壓本公主。任憑他什麽枕旁風,都快不過本公主手中這柄刀!左右那魏侍衛一時半會也回不了大清,他若是缺弟弟,本公主可以給他找出一百個弟弟。這狸貓都能換太子,何況是一個長久不見面的弟弟,你說呢?”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魏昇這人,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往日歸化城中王公貴族都讓著他,他便得寸進尺,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冷不丁踢上容溫這個鐵板,一下子便慫了。

瑟縮成一團,連連磕頭討饒。他臉上的瓷盆隨之摔在青磚上,發出清脆一聲‘哐’,無數碎片碎在容溫腳下。

容溫連個眼風都懶得給他,把刀還給多爾濟,徑直出了宴廳。

土默特王府一幹男男女女都被這場變故嚇呆了,誰能想到,瞧著溫雅秀致的公主,竟有一言不合便潑湯拔刀的狠戾。

瞧把這歸化城第一禍害‘魏二爺’給治得……

反應最快的是老福晉,她領著人,連忙追著容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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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溫出了宴廳,疾走片刻後,這才想起這是人生地不熟的土默特王府,自己不知該往何處去。

正好老福晉追了上來。

兩人眼神一對上,容溫被老福晉眼底的揶揄笑意弄得一怔,停住腳步,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方才她真是氣糊塗了,她長這般大,還是第一次遇見這般無禮放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