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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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溫一怔,她好像很久沒挨過班第的冷臉冷待了。

一切仿佛回到他們剛成親那會兒,疏離、隔閡、淡漠。

不過,這大概也算求仁得仁。

班第身上牽連的事情太多——皇帝對他的青眼看重、藏在京中郡王府暖房花盆裏的發辮、他與靜妃之子的關系、他私下養著寶音圖的用意……

每一件事都不簡單,特別是他私養寶音圖之事,可能藏著足以賠進他博爾濟吉特氏全族性命的謀劃——血性男兒,有顆稱王稱霸,入主中原的雄心,不足為奇。

容溫不敢確定他將來的成敗。

但人生如棋,走一步看十步。

若來日他事成,他明知她是皇室棄子,必不會過多與她為難。

若敗——只要他兩夫妻關系稀松平常,皇帝便不會牽連到她這個和親公主身上。

就像當初和碩建寧長公主的額駙吳應熊因造反被斬。

鑒於這二人夫妻關系不睦,事後建寧長公主半分未受牽連,平順終老。

皇嗣不論男女,幼時稍微懂事,便有嬤嬤耳提面命一句話——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騎衡。

以教導皇子公主,莫要去危險之地,行危險之事。

容溫從不覺得自己有多高貴,卻也惜命,避害成本能。

班第身上有“大害”,得避。

她熬了十多年,熬過了宮廷詭譎與皇帝的陰謀算計。不願在方得自由之時,為了戲台上唱的兒女私情、同生共死,再過那種提心吊膽、費心籌謀的日子。

所以,哪怕她看見了班第把真心捧到面前,甚至偶然間還會為之沉淪。但到最後關頭,卻一律選擇裝傻充愣,故意忽視。

有時,獨善其身與自私怯弱,本質其實沒什麽不同。

容溫垂頭扯了扯唇角。

——真要說不同,大概是多了層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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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容溫發呆的間隙,班第已經縱馬,疾風火燎的在小鎮上跑了一個來回。

容溫聽見外面一陣馬蹄聲。緊接著,班第便掀了簾布闊步進來,把一只大紅皮包袱扔在她面前。

容溫看他換了身嶄新袍服,猜到包袱裏是給她的新衣裙。

不過,鑒於班第上次買錯東西鬧的尷尬,容溫確認道,“衣裙?”

班第略一頷首。

容溫還是不放心,上次包袱裏那條羞煞人的半透明紅牡丹肚兜也是‘衣裙’,遂反復確認,“老板娘只是給了你衣裙?”

班第聞言,面上飛快閃過一抹不自在,雙眼微不可察往自己胸前掃了一眼。

那個老板娘把店開在青樓邊上,能是個什麽正經人。

他這一去,老板娘逮著機會便給他推薦‘好物什’。還一臉嬌笑的與他說,看容溫走姿,便知道是個大姑娘。

如此輕薄,氣得他險些拔刀。

老板娘是迎來送往的生意人,這點眼色還是有的。見他面色不妙,趕緊掏了盒什麽膏給他。說是能緩解姑娘破瓜的痛楚。

他雖心知與容溫莫要糾葛才是真的對她好,最後卻鬼使神差的用拔刀的手,把那什麽膏接了過來,好生揣在懷裏。

大概是冥冥之中認定,他與她——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