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兩百人對上二三十人,被人沖上門來打了臉。”容溫倏然收了笑意,面無表情道,“竟還張得開嘴說運氣不好。”

櫻曉一愣,沒甚底氣道,“可那是長公主……”

“那又如何?是我下令閉殿不見客的,天塌下來了,也是我頂著。”容溫冷淡道,“人生來只有一張嘴,你們既食的是純禧公主府的米糧,便只有我一個主人,聽我吩咐便是。旁的,操心再多,我也不會發出雙份米糧來。”

容溫這番發作,殿內侍立的宮人紛紛下跪請罪。櫻曉後知後覺,撇開雙拐,也要笨拙的往地下倒。

容溫揮手打斷,略顯不耐道,“我頭疼,便不召見衛長史與管事嬤嬤訓話了。你自去把我的意思傳下去,若下次再見這般笑話,你們從哪裏來的,便回哪裏去。”

公主府的奴仆多半選送自內務府與宮中。

若是被容溫大老遠從科爾沁發送回京,旁人一看便知道他們是犯了大錯。別說再央內務府尋好差事,不被京中處置,能活著已算萬幸。

桃知櫻曉跟隨容溫多年,知她秉性和善,對身邊人尤其沒架子。第一次見她這般疾言厲色,不留情面,心頭俱是發涼。

——隱約生出直覺,她們怕是再難討主子信任了。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們便會被放出去。

桃知還好,瞧著容溫這幾日態度不對。許多事她已提前思量過的,心裏有底。聞言,不過略擡了眉梢,繃得住。

櫻曉卻是當即紅了眼眶,不敢再出聲惹容溫厭煩。行了一禮,悄然往外退,準備去找衛長史與管事嬤嬤傳達容溫的意思。

剛行至門口,又被容溫叫住。

“你順便交代下去,我明日要小宴科爾沁部的福晉們,讓衛長史與管事嬤嬤負責張羅。還有那個扶雪,讓她休養好再出來當差。”

經剛才那一遭,櫻曉仍舊沒學乖,管不住嘴,下意識道,“可是公主的身子還未康復……”

容溫睨她一眼。

櫻曉頭皮一緊,不敢造次,默默退下。

櫻曉走後,容溫重新躺回沉香木雕花大床上,盯著湖藍鑲金線玉蓮的帳頂走神。

她初來乍到科爾沁,端敏長公主便迫不及待上門來顯威風。

一則是飛揚跋扈個性使然,欺辱她這種出身差的皇嗣成習慣。

另則是刻意為之,端敏長公主是想借機讓她及整個科爾沁部都明白。

這科爾沁部雖有兩位和親公主,但誰才是那個真正的金枝玉葉。打算踩著她的臉,給自己長聲勢呐。

容溫翻了個身,忍不住輕笑起來——都是抱養宮中,為了聯姻而得個風光名頭的和親公主,誰又能真的比誰高貴。

不過,這位端敏長公主是真的難纏,若不早早把她震住,莫說養病,她就是想打個盹,怕是也不見得能清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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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因容溫昨夜那番敲打,公主府上下行事,井井有條,很是規矩。

距開宴還有一盞茶的時間,桃知便來稟告,說賓客已到得差不多了,唯有端敏長公主未至。

容溫絲毫不覺意外,對著舶來鏡照了照,順手扶了把髻上的雲腳珍珠卷須簪,又往臉上塗了淡淡一層胭脂,遮住病色,這才起身往宴客的花廳去。

容溫昨日只簡單說了個要‘小宴科爾沁部的福晉們’,並未指名道姓要宴請那些人。

衛長史與管事的元忞嬤嬤斟酌著‘小宴’二字,便只給

博爾濟吉特氏這四支的女眷發了帖子,並未再邀外姓之人。

不過,博爾濟吉特氏這四支的女眷也不少。

容溫甫一進花廳,幾十名按品大妝的福晉紛紛起身行禮。

昨日容溫到科爾沁時,這些人雖都前來迎接過。但容溫只記得其中兩人的臉。

這兩人都出自三房——一是體態豐盈,笑意和善的多羅郡王的福晉巴雅拉氏;另外則是老台吉鄂齊爾的福晉阿魯特氏,也就是班第的額吉。

容溫今日這場小宴本就是為端敏長公主‘準備’的,再加上人又病著,並無與人交際的心思。

與眾人招呼過後,便只與巴雅拉氏和阿魯特氏寒暄著,坐等端敏長公主上門來砸場子。

這期間,阿魯特氏倒是不停找容溫搭話,看樣子是在試探這位公主兒媳的虛實。

阿魯特氏是那種,細眉細眼,精明氣兒往臉上冒的長相,說話又愛拿腔拿調。除卻身材高大,通身上下沒有任何與班第相似的地方。

容溫與她說得兩句,正覺話不投機,想找個借口把話題結了。

剛好,門外,滿身金玉叮當作響的端敏長公主被幾十隨扈擁著,氣勢洶洶的進來了。

她與容溫一個對眼,嗤笑一聲。嘴一張,便不是什麽好話。

“唷,大侄女兒,姑姑來的時辰可是不太妥當?阿魯特氏與你聊到何處了,可有提及讓你把班第流落在外的野種抱到膝下來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