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頁)

說完班第,多羅郡王兄弟兩又細心關切安撫了容溫一番,但念及男女有別,並未過多言語。

最後交代容溫道,“今日夜已深了,不便再換地方安營紮寨。本王已命人替公主在前面準備好了帳篷,一應器物都是公主的奴仆拾掇的,公主若是還有什麽需要,可直接交代巡守的人。”

說曹操,曹操到。

多羅郡王這才提起容溫的奴仆,外邊便傳來櫻曉的聲音。

容溫沖多羅郡王兄弟兩告別出去,便被桃知櫻曉以及一幹宮女奴仆圍繞。

先是紛紛下跪請罪,而後又東一句西一句,七嘴八舌的問候,面上功夫做得極好。

先前出事時,個個不見蹤影,這會兒倒是殷切表忠心了。

容溫目光落在櫻曉身上,見她右腿裹著白布包紮,拄拐而行,桃知在旁略扶著,淡聲問道,“怎麽回事?”

“奴才與喀爾喀哈敦同路,本想去找侍衛來救公主,路上遭了冷箭。”櫻曉一臉愧色,淚珠在眼眶裏打轉,咬著下唇含含糊糊道,“早知奴才如此無用,奴才應在輿車裏陪著公主的。”

容溫無意探究櫻曉這話的真假,君父都靠不住,何必勉強旁人。世人都只有一條命,誰不珍惜。

“行了,回去各找長史、管事領罪。”對於所有關切,容溫都淡漠相對,卻並未露出苛責的意思。

如此,反倒是把一幹心懷惴惴的奴仆弄得越發忐忑。

容溫這群奴仆‘請罪’的動靜鬧得大,且距離多羅郡王兄弟的大帳不過十來步距離。多羅郡王兄弟自是把這一切都看進眼中的。

待容溫領著一幹子人走後,多羅郡王忍不住得意地對鄂齊爾挑眉,“我挑人的眼光不錯吧?”

“是。”鄂齊爾笑意真摯,“長於渾濁宮廷,卻難得心性明澈,恩怨分明,又不過分自持聰明,偏執孤傲。”

多羅郡王一臉欣賞的接過話茬,“最為難得的是有身傲骨。我聽烏恩其說,噶爾丹部眾突襲之時,她自己一身齊整的從輿車裏走出來了。若換做尋常姑娘,怕是早借著那套巴爾虎部的衣飾倉皇逃命去了。”

“還有方才我們為她鞭笞老五時,她明知自己是棄子,眼下能接納她的只有科爾沁部。卻並未拋下本心,為將來計,忍辱負重出面讓我們饒了老五。而是遵循本心,看我們對老五動手,順心裏那口氣。”

誠然,班第最後是從流箭中救走了容溫。但尋根究底,本就是班第與皇帝設計,把容溫推入險境的。

若容溫把這當做‘救命之恩’,便是糊塗又可笑。

鄂齊爾見兄長對容溫贊不絕口,知曉他這‘入了眼便一好百好’的性子,禁不住搖頭,“您是否還要誇她最後忍不住為老五求情,實乃有度有量的重情之人。”

“些許小事,這暫且倒是看不出來。”多羅郡王捋了把大胡子,眼中精光大盛,“不過,我瞧著她與老五之間,倒像是真有些情況。否則,依老五那狼崽子似的兇性,見血便瘋。怎會中途脫戰,帶她逃脫。”

鄂齊爾佯笑,對這話不置可否,轉了話頭,“您不是一直想要撮合他二人,如今好不容易見著有點苗頭了,為何要把老五遠遠打發到蘇木山去,兩相分開。”

多羅郡王聞言,倒是正經了臉色,“老五年少受挫,心思又重,為著完成達來的遺願,頗有幾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左性。若不趁早掰回來,他今日能與皇帝為謀,陰謀詭譎。明日便會為了其他利益,失了血性。

你我總不能一輩子不眨眼看著他,替他善後。蘇木山乃達來魂歸之處,讓他好生反思己過去!”

“至於公主……”多羅郡王變臉不過瞬息功夫,笑得賊兮兮的,“我這把年歲了,還能不懂小兒女的心思。哼,我雖答應讓老五明早再啟程去往蘇木山,但今夜,是罰了他去山丘守夜的。還特地吩咐不許給他吃食和傷藥。公主那邊,也已讓人透了消息過去。這苦肉計,老五用定了!

女人嘛,總是心軟。老五這負傷離開,公主勢必牽腸掛肚。再見時,說不定小別勝新婚,一下就水到渠成了。”

鄂齊爾聞言,一陣牙疼。同為一母所出,他是沒弄明白,自家兄長到那去習得這些花花心思。

多羅郡王兄弟這邊,都快暢想到抱孫子去了。

容溫卻還在盯著兩個饅頭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