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恭親王話未落,立是從外邊跑進來四五個壯漢,直奔桃知櫻曉去,死死把兩人控制住。

兩個姑娘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尖叫,“公主……”

容溫眼皮一跳。

“養狗也不是全無好處,傳聲話還是可行的。”恭親王見容溫變了臉,越發得意,“之前孫嬤嬤給本王講,你十分看重這兩個奴才,情同姐妹。捎手一試,果不其然。”

“既是一試,那王爺的人可否松手了?”容溫目色凝霜,“她們都是正經的上三旗旗人姑娘,不是王爺府中可隨意打罵折辱的丫頭。”

歷代皇宮都有宮女與太監,清宮自然也有。

但清宮的宮女太監來源,又與前邊兒那些個朝代不同。

如今大清朝這片土地上,往前數幾個朝代,不管那一姓做皇帝,多半國力強盛,為周邊東瀛、高麗、安南、緬甸、暹羅等藩屬小國的宗主國。

是以,宮中除了窮苦出身的普通漢人宮女太監,還有各藩屬小國每年進貢的當地奴仆,充作宮女太監。

而大清入關以後,是全然不用外邦來的奴仆的,太監只用本土漢人。

為保證皇室血統純正,宮女篩選更為嚴苛,只要從八旗中挑選出來的旗人姑娘,漢人姑娘一律不要。

凡是有資格近身伺候太後、皇後、妃嬪、公主的宮女,更是出自上三旗包衣。

因大清天下是八旗幫著打下來的,是以,皇室甚為優待八旗子弟。不但每月免費以米糧供養八旗子弟,旗人姑娘入宮為宮女的,地位也比漢人太監高多了。

並且,皇帝早有旨意,不得任意打罵宮女。

容溫篤定,恭親王並不敢輕易動桃知櫻曉。

恭親王確實無意動桃知櫻曉,自招麻煩。

不過,恭親王佯笑一聲,慢悠悠道,“這兩宮女是要跟你去蒙古吧?本王與你好歹父女一場,待你們走後,一定替你好生關照你二位親信的家中老幼。”

桃知櫻曉聞言,嚇得齊齊變了臉色。

她們雖出身上三旗包衣,實則家中境況堪憂,每月都靠朝廷放的米糧過活,否則剛入宮那會怎會被打發去伺候不受寵的大公主。

恭親王再是聖寵日倦,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對付幾個包衣,動動手指頭的事。

“嗬……”容溫被恭親王的無恥氣笑了。

試想,若她今日不管桃知櫻曉的家人,這兩宮女隨她去蒙古後,定會對她心存齟齷,難以全力效忠。

“威脅不了的我,便從我身邊人入手,王爺的手段,真是越發……”

容溫忍了又忍,才生生把最後兩字咬碎在唇齒間,咽了回去。可恍然間,似乎有人聽見了她的心聲,還幫她說了出來。

“下作。”嗓音清冽,猶帶霜寒。

容溫驚詫側頭望向門口。

班第不知何時來的,他身後,跟著鐵塔似的烏恩其。兩人皆是逆光站向,看不清面色。

廳前有門檻,班第並未讓烏恩其把他連人帶輜車搬進來。而是自顧微揚下顎,那雙淡漠的灰瞳無聲掃過廳內,最後落在容溫身上,不帶情緒的問,“公主可要回府?”

容溫一愣,雖沒明白班第這是唱哪出。不過還是當即點頭,起身朝門口走去。

瞧這形式也知今日也再難與恭親王談攏什麽,不如早些回府。

恭親王眼看這小夫妻二人罵過他後,便要若無其事的雙雙把家還,一時間氣得面色鐵青,不陰不陽的朝班第喊了一聲,“女婿。”

此時班第的輜車已由烏恩其推著轉向大半,聞言,略側過頭,斜睨恭親王一眼,漠然道,“禍從口出,王爺慎言。”

“大膽!”恭親王拍案而起,陰測測的睇著班第與容溫。他打聽來的消息裏,分明說這二人關系冷淡,分府而居,今日懟起他來,倒是夫妻同心了。

“無論你二人認還是不認,本王都是你們的長輩。何時輪到你們對本王指手畫腳,出言羞辱了,當心本王參你們一本!”

“如此,”班第濃眉一挑,頗有幾分不羈,漫不經心道,“多謝王爺成全。”

恭親王氣得胸口絞痛,他本意是威脅班第、容溫就範,最好能趁機把底契與滿都護考授的事都解決了,哪知班第不僅不接招,還不按常理出牌。

謝他成全——言下之意,就差沒明說,我雖娶了你恭親王府出去的女兒,但我並不想與你這王府有任何交集。多謝你參我一本,讓我能徹底與恭親王府撇清關系!

恭親王兩手攥得咯咯響,恨聲問,“你……既然這般想與王府撇清關系,今日為何要來。”

班第毫不隱瞞,“奉命行事。”

四個字,震得原本怒氣滔天的恭親王,似泄了氣皮球。

恭親王面上驚惶一閃而過,班第身上的台吉爵位在京城這宗親聚匯之地,雖完全不夠看,但京中,卻只有皇帝一人,有權命令他這個蒙古王公兼額駙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