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民國之寫文(12)(第2/3頁)

原來這王德福打的就是通過結婚實現階級跨越的主意。

他看李淑然模樣俊俏,看起來是個大小姐,又得知她父母不在身邊,自然動了歪腦筋。

李淑然悶悶不樂,一臉自責:“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哥哥,如果我行事再檢點一下就好了……”

樂景:“這件事又和你有什麽關系?是這王德福起了壞心眼,若不是你,他也會纏上別人,你若是自責才是如了他的意!”

樂景又安慰了李淑然幾句,終於把小姑娘給哄開心了。

他也問過李淑然要不要轉校,李淑然拒絕了。

李淑然道:“就像哥哥你說的,是他做錯了,又不是我做錯了,我幹什麽要躲著他?學校裏有老師看著,他不敢對我做什麽的!他要是再糾纏我,我就報警!”

樂景想想也是。這個張德福說到底也就是個下人的兒子罷了,唐公館才不會為他下力氣。

再加上這段時間事多,樂景便把這件事放下了。

樂景的文章能登上《文學報》不過是剛剛開始,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用心寫《鼠眼看人低》接下來的連載內容。

《鼠眼看人低》畢竟是系列文,就像後世的網文連載一樣,要想保持熱度就要持續更新。當然民國這邊的寫作環境還是很輕松的,他不必每天都要更新,樂景對自己定下的要求就是起碼要周更,周更也是他目前的極限了。一來他現在身體並不算康健,二來他寫的作品也不是後世的無腦爽文,他寫的是悲劇,偏向嚴肅文學的路子,這對他的腦力是個很重的負擔。

這天樂景正在細心雕琢自己的第二篇文章,就見楊經綸興沖沖地沖進來,手裏揮舞著一份報紙,大聲嚷嚷道:“先生,先生,您出名了!”

樂景放下手裏的筆,瞥了他一眼,“什麽?”

楊經綸臉漲得通紅,指著報紙上的一處位置興奮地說道:“先生,您看,是鄭先生,鄭先生撰文點評你的文章了!”

樂景表情微滯。

鄭先生……是他所想的那個鄭先生嗎?

他的目光急切順著楊經綸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看到那個名字的那一刻,繞是冷靜沉穩如樂景,大腦也有一瞬間的空白。

鄭先生,竟然真的是那個鄭先生!

鄭先生,全名鄭宜梁,筆名逍遙散人,是一位在歷史上鼎鼎有名的革命家和學者。他在生前戰鬥力驚人,以筆作為武器,與當時的所有社會黑暗現象戰了個天翻地覆,在嘴炮屆是數一數二的猛士。可是讓他被推上神壇,從而名垂千古被萬眾敬仰的卻是他的死亡。

他是被暗殺的。

他這輩子得罪的人太多了,有太多人恨不能他去死了。哪怕在百年後,暗殺鄭先生的幕後兇手是誰都還是一個迷。

有關鄭先生的死亡,歷史課本上只有這樣一行冰冷的文字:1928年10月5日,著名學者鄭宜梁被人於臥室裏槍殺,不治身亡,享年35歲。

這個一生鼓吹自由與平等的革命鬥士,終究死於新世界黎明之前。

如今是1925年4月25日,距離那場卑劣的暗殺還剩大約三年半時間,時間還算充裕,樂景不知道他能不能阻止這場卑劣的暗殺,但是若有機會,他總是要去阻止的。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眼下需要他關注的是報紙上刊登的鄭先生為他攥寫的書評!

“讀《鼠眼看人低》——人不如鼠的世界還要持續多久?”楊經綸輕聲把文章念了出來:“近日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一篇頗為有意思的文章,講的竟然是一只來自未來的鼠眼中的民國社會……”

“……鼠眼看人,更覺眾生荒謬可笑……”

“……白雪雖是鼠,但是鼠如其名,有一顆白雪般幹凈的心,要比這世界的許多人要幹凈許多,可是這樣幹凈的白雪在這個人不如鼠的時代是活不下去的,它必須去做富人的寵物,對富人搖尾乞憐才能活得下去……”

“……為何我們的國民都這樣麻木不仁?為何我們的國民卑鄙殘忍?就如作者守夜人所言,是因為名為窮病的絕症傳染了整個國家,窮病奪走了國民的生而為人的情感和理智,讓他們退化成了沒有理智的野獸……”

然後鄭宜梁先生就話鋒一轉,轉移到了對社會黑暗,國家不作為的批判上面去了,先生借此再次鼓吹起來自己一貫的革命主張——全盤西化。

最後,鄭先生總結道:“時至今日,我們必須承認,我們國家要想富強,就必須學習西方的一切先進制度,政府必須大力發展工商業,必須大力行辦教育,必須完善基礎醫療服務……如此,我們華夏才能成為白雪口中,那個百年後自由、平等、光明、富強的新華夏!”

語罷,楊經綸清朗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他啞著嗓子問樂景,“先生,您說,我們華夏還能重新站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