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那天畢業典禮之後,富小景拍了許多照片。晚上去吃日料,顧垣給她訂了一個蛋糕,不大,很甜。全程她都在吃蛋糕,刺身倒成了佐餐的小甜品,要不是當著富文玉和姥姥的面,她一定會把蛋糕抹在顧垣的臉上。

因為床沒來得及買,富文玉和姥姥不得不在酒店裏住一晚。

回酒店的路上,富文玉才問起孟瀟瀟的事情。富小景便把孟瀟瀟如何害她的事情說了,重點強調了下顧垣的重要性。

要是別的家長,可能情急之下還會不自覺地責怪孩子兩句,一個巴掌拍不響,怎麽就招惹上這種人了。

富文玉並不是這號人。

在她眼裏,孟瀟瀟無異於狗屎,踩上狗屎,固然是自己沒長眼,但問題還是出在狗屎上。如果為了躲狗屎一直低著頭朝地下看,忘記了擡頭看天,一輩子活得謹小慎微,這人生未免也太沒意思些。

她從小就沒教給女兒怎麽忍氣吞聲的本事,基礎打得不牢,富小景就算從社會上耳濡目染了些,也學得不怎麽地道,得罪孟瀟瀟這號人是很難免的事情。

即使現在她也沒準備讓富小景學謹慎些。但是她終究護不住女兒了。富文玉倒沒怪富小景,轉到自責了起來,要是廠子沒破產,富小景不至於和許薇住到一起,也就不會出這档子事兒。可就是她那小廠子沒倒,女兒在美國遭了罪,她也沒好辦法。她看了眼開車的顧垣,想著這個人要是沒潛在家庭病史,倒是一個極好的人選。

可世間從沒十全十美的事情,也沒十全十美的人,富文玉早就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對顧垣的基因檢測報告並不抱什麽希望。有一瞬間,她差點兒要妥協了,想著就這樣也好,讓女兒為了未知的風險放棄眼前的快樂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理智最終戰勝了感情上的軟弱。

到了酒店,富文玉又要求富小景回到房子裏錄小視頻。

富文玉作為過來人,很知道要是富小景想和顧垣發生點兒什麽,哪怕就是她搬過去和富小景一起住,也攔不住她。她這樣做,無非是表明一種態度,富小景照做了,證明她這個母親還是有權威的。不過她也深知權威不能濫用,所以也只能要求女兒回家拍個視頻,要求再多恐怕就會激起逆反。

顧垣從酒店出來,送富小景去梅的房子造假,錄完視頻又回到110街。

富小景窩在沙發上吃剩下的蛋糕,一邊吃一邊問:“你說孟瀟瀟既然不知道是我舉報的她,幹嘛還對我下這麽狠的手?”要是知道是她舉報的,豈不是要把她五馬分屍,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這種人,你得慶幸她沒有什麽權力,否則要是有人瞪她一眼,她也得要人死。你沒必要理解她怎麽想。”

“你要不要來一點兒,適當吃些甜的對身體有好處。”富小景建議道。

顧垣接受了富小景的提議。

他搶過富小景盒子裏的蛋糕,去抹她的鼻尖,一點點去嘗,“你的鼻尖是甜的。”

又把蛋糕抹在她的嘴巴上,他仔細比較最終得出結論,“你的上唇比下邊要甜一點兒,我想再嘗一嘗。”

顧垣不厭其煩地在她手指上抹著蛋糕,他本來十分討厭這種粘膩的感覺,但此時卻格外的有興味。

富小景中指上的奶油太多,甜到了顧垣,他受不了就拿著她的手指去蹭她學位服上的校標。

她為著捍衛自己的學位服,手指去與顧垣交纏,避免奶油把衣服蹭臟了,可惜無濟於事。

出於報復心理,富小景用嘴喂了顧垣好些甜的,又用沾滿奶油的手指去解他的領帶。

他的喉結上也沾了奶油。她的手指能觸到他喉結的起伏。富小景一點兒沒感覺到危險性,還用指肚去勾勒這起伏,後來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燙。

半個好好的蛋糕就這麽給毀了。顧垣毀了富小景的學位服,富小景毀了他的襯衫。

她並沒看見他身上的疤,她的眼睛被他的領帶給蒙上了,系在她頭上的結十分活潑,可惜她無緣得見。

她的眼皮和睫毛還粘上了些奶油,她一眨眼,睫毛觸到領帶,眼皮就開始發癢。尤其當顧垣隔著領帶去親她時,更是格外的癢。富小景求顧垣把蒙在她眼上的東西揭開,她保準不睜開眼。

此時的富小景格外的軟骨頭,整個人就跟化了似的,說話聲音也轉了好幾道彎,什麽好話都往外說,說要跟他好一輩子,七拐八拐就從耳朵裏拐到顧垣心裏。

“你這麽年輕,知道什麽叫一輩子嗎?”

“跟你走完了,不就知道了嗎?”

顧垣的心腸不知怎麽就軟了下來。

即使眼睛上的領帶沒了,富小景依然堅持閉著眼睛。顧垣一親她,富小景的睫毛就顫一顫。不管顧垣怎麽刺激她,她始終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