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退婚!

夏末,雷聲滾滾,大雨滂沱。

蘇清圓撐著傘走在雨裏,因為驟降的氣溫打了個寒顫。

山路蜿蜒而上,按理說,再走不遠就是陸家別墅了。可她擡頭望去,卻沒見半個人影。她站住腳步,又望向山下——不是走錯了吧?

可這半山腰,卻連個能問路的人都沒有。

這時,“咣當”一聲從山上傳來,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蘇清圓心頭一動,朝著響動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不遠處停著一輛越野車。車身通體黑色,車頭燈穿過大雨,照亮遠方。蘇清圓仔細看了看,才赫然發現,車底正仰面躺著一個男人,他嘴裏還咬著一把手電筒,像在修車。

她抿了抿唇,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這是個很年輕的男人,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微涼的天氣,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工人背心,半個身子躺在雨中,衣服濕透,緊裹著八塊結實的腹肌。他的衣服上沾著些機油,混著雨水,化成了黑色的印記。這樣的打扮明明該給人一種臟兮兮的感覺,可配上他紋理清晰的肌肉,卻只顯得有幾分不羈。

車子壞在了半路,他一點都不驚慌,反而志在必得的樣子。又大又沉的金屬扳手拿在他的手裏,像個小玩具似的。

蘇清圓走到那男人身邊,彎下腰,遞上手裏的傘:“小哥哥,請問你知道陸宅怎麽走嗎?”

瓢潑而下的大雨忽然被一把紅傘阻隔,男人擡起眼簾,眸光冷冽,順著甜甜的聲音望去,落在她精致的臉頰上。

蘇清圓這才看清他的長相——五官冷硬,眼角微微向下,目光淩厲又兇惡,讓靠近的人憑空產生一股局促感。

她不禁捏緊了傘柄。

可半晌,男人卻放下手電筒,不屑地嗤笑一聲:“陸家,有什麽好去的?”

蘇清圓一怔,忽地有些語滯。

陸家的老爺子陸宗華是A城的首富,而陸家,則是A城當之無愧的豪門。

說“陸家有什麽好去的”這種話,簡直狂妄得緊,又何況這一整片山都是陸家的地盤。

她不知該怎麽作答,索性垂下眼簾。

男人卻嗤笑一聲,身手利落地站起了身。

他的個子很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帶著囂張與不屑一顧:“順著這條路一直走,還得十幾分鐘。”

蘇清圓沒想打他會願意給她指路,於是感激地點頭:“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她猶豫片刻,把手裏的傘也遞了過去:“這個給您吧。”

她個子不矮,可是站在他面前,卻只到他的喉結處。為了給他撐傘,她努力地伸直了手,樣子可愛又笨拙。大雨早打濕了她柔軟的長發,水滴順著劉海淌下,劃過她白皙的臉頰。

望著她纖細瘦弱的身影,男人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伸出大手,把傘推了回去:“用不著。”

看著那輛一時半會兒大概修不好的車,蘇清圓小聲說:“可是……你衣服都濕透了啊。”

下一秒,男人低頭伸手,在後脖頸處的衣領一提,把背心脫了下來。

他雙手攥住背心,用力擰掉水分,往肩上一搭,結實硬朗的胸肌就這樣袒露在雨中。

他說:“這不就幹了?”

蘇清圓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人,荒唐中又夾雜著幾許落拓。

“看什麽?不是要去陸家麽,還不趕緊去?”他雙手抱胸,大臂的肌肉也賁張得鼓了起來。

蘇清圓不敢再多說,轉身往山上走去。

男人伸手打開引擎蓋,可久久,目光仍落在她身上。

手心似乎還留著她手背的觸感,細膩又瑩潤。

今天是陸家舉辦宴會的日子,蘇清圓是受邀的賓客之一。

蘇家是A城最普通的小康,她沒有司機給她開車,也沒有管家給她帶路,甚至連一件體面的禮服都沒有,跟這種“上流圈子”可以說格格不入。而她之所以會被邀請到這,是因為她跟陸家的小少爺陸遼自小定了娃娃親。現在她已經滿16歲了,陸老爺子希望讓兩個素未謀面的孩子見一見,培養培養感情。

豪宅的宴會廳,酒溫菜暖,水晶燈剔透璀璨,大雨完全被阻隔在外。

這場宴會,所有的商界大佬幾乎都到場了,觥籌交錯間,又不知談成了多少筆生意。

遠離熱鬧與喧囂的會客區,蘇清圓的母親、姐姐早就到了,端坐在沙發上。看到蘇清圓被大雨淋濕、一臉狼狽,母女倆都面露尷尬。反而,陸老爺子端坐正中,非但沒有嫌棄,還趕忙叫侍者給她遞上毛巾。

一旁,幾個陸家的親戚竊竊私語。

“呦,這丫頭還真來了?瞧她這樣子,真給咱陸家丟人。”

“這年頭可不就是臉皮厚吃個夠。”

“就是。憑咱陸家的家底兒,別說下雨了,下炸彈她都得上趕著來。”

陸家這幾位“極品親戚”說得沒錯。在小說《偏偏甜寵》裏,陸遼是首富陸宗華的孫子,是陸家唯一的繼承人。他既年輕,又神秘,幾乎人人都對陸遼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卻鮮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他就像是原文男主角的隱形外掛,在作者需要男主金手指大開,邏輯上卻做不到的時候,就會把陸遼給請出來,幫男主做這樣或那樣的事情——陸遼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