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5頁)

鹿念一路沉默。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

原書裏,如果她沒有來的話,秦祀後來會在陸家,遭受到更加淒慘的虐待。

她想起他上輩子最後的結局,在看看眼前的孤兒院,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有親人後來上門來找過他麽。”鹿念問,

“他父母我們不知道是誰。”古雙慶搖頭,“這麽些年,也沒有人上門找過。”

“當年,一個下雨的晚上,外頭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楚。”院長說,“才幾個月吧,繈褓裏寫著張字條。”

他們後來都估摸著,覺得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私生子。

“那張紙條還在麽?”

“早丟了。”院長說,“當時就被雨水浸濕了,只看得清楚這孩子姓秦,名字是我們隨便取的。”

其實原本是四,是那個月來的第四個孩子,後來覺得太敷衍了,就隨意改了個同音字。

從來沒有人愛他。

鹿念忽然想起,她自己上輩子的事情,記憶已經完全模糊掉了,她已經想不起來爸爸媽媽的臉了,但是她家是個充滿愛的家,爸爸媽媽都對她很好。

所以,她早夭時,當時唯一想到就難受的是,她的爸爸媽媽肯定會傷心。

“陸先生不在安城了?”古雙慶很失望,又忙問,“那秦祀呢?現在在哪,在做什麽工作啊?”

“您不用再去找他了。”鹿念輕聲說,“他過得很好。”

她新來了一筆稿費,最近賬戶經費很充裕。

“這筆款項寫秦祀名字。”她看了眼外面的孩子。

“古先生,我會定期來檢查的。”她說,“希望您可以把這筆錢,一分不差的都用在孩子身上。”

她回到家時,秦祀也已經到家了。

平時,他每次回來的時間都會比她早一些。

在客廳安靜的等她回來,他情緒不外露,從不說自己是在等她。

這一次。

鹿念卻朝他一撲,忽然覺得就很眷戀,像是分開了很久很久一樣。

只是這樣抱著,聞了聞他身上的氣息。就覺得很心疼,只想以後再多對他好點,多疼愛他。

男人手指僵了一下,不知道她今天為什麽這麽主動熱情,隨後,也回摟住她細細的腰。

雖然不說,但是,他一直喜歡這麽和她親近。

“今天這麽早?”鹿念撫過他黑發,問道。

他說,“月初事情少,容易處理。”

吃過飯,倆人洗了澡,在書房坐著,地下

鹿念趴在他懷裏,忽然說,“你記得,我上月說要送你禮物麽?”

他當然記得,“嗯。”

“現在給你。”她說。

鹿念從他身上下來,穿上拖鞋,嗒嗒嗒跑去了室內,不久,便拿出了一本畫冊。

是她《黑白》的一些原稿集合。

尊重鹿念的隱私,所以,他一直沒有去查過她到底在畫什麽,鹿念也沒有給他看過。

他修長幹凈的手指停在了封皮上,“我能看?”

“送給你的。”鹿念說,“當然可以。”

翻開第一頁,他手指便頓住了。

隔著悠長的歲月。

是當年天台上的那一幕,背對著夕陽的黑發少年,十六七歲,清瘦頎長。

他一眼認出,那少年穿的就是安城附中的校服,地點,是他們學校的天台,和現實,場景構圖一模一樣。

甚至連身形,身高,都和他十七歲時所差無幾。

鹿念把小腦瓜子擱在他肩上,笑,“怎麽樣,是不是很像?”

他不知道這是她什麽時候畫的,想著可能是回憶美化了,抿了抿唇,“我沒有這麽好看。”

“怎麽沒有了。”鹿念說。

他十六七時的模樣,她現在還記得,格外俊美冷漠的少年,像是風裏的冷竹與雪松。

鹿念,“不是說了麽,喜歡你那時候的樣子,當然就記得很清楚。”

他還不習慣她這麽說喜歡他,臉有些燒,只能沉默。

翻到接下來的第二張稿子,他手徹底僵住了。

還是他,沒有她,是在南蕎旅館裏的那次,男人鎖骨上,那顆嫣紅的美人痣格外明顯,被她點了出來,面容只有一半,但是情緒捕捉得格外好,尤其上色,動情後潮紅的眼角,白皙的肌膚上那一點紅,都被點了出來。

他覺得格外羞恥,看見自己這模樣。

“那時候的你,特別好看。”鹿念還偏要湊到他身邊說話,“當晚回去,我就畫下來了。”

都是他們親密的場合,因為他們親密的次數並不多,每一次他都有印象,而且,大部分都只有他,顯然都是出自鹿念的視角。

鹿念也隨著他一起,把這個畫集,都再欣賞了一遍,這是她最近的創作成果。

“真的畫得很不錯誒。”鹿念有些小得意。

構圖和上色都很棒,明明也沒露什麽,但是,姿態與神情,男人起伏的喉結,鎖骨上的汗水,緊抿著的薄唇,哪一處,都是隱而不露的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