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聲音很嘈雜,他應該是在酒吧裏,直接用的那邊的座機。

秦祀說,“想喝你自己去喝。”

明哥當然知道他不喝酒,秦祀以前吃過這東西苦頭,現在,除去必要的時候,他幾乎滴酒不沾。

無非就是想借著這個名頭,自己喝個痛快,扯著小屈黃毛喝成一攤耍酒瘋,然後趁機叫他把這賬記在營業支出上。

也挺冷淡的啊。

鹿念想。

黃毛就在明哥旁邊,給人送酒跑得飛起,抱怨道,“媽的,今晚怎麽這麽多人?這他媽的下了幾個團吧。”

他們這屬於清吧,今晚剛高考完,不少脫剛離了高中生身份的畢業生,自然一堆堆的來這兒釋放壓力,玩得嗨爆了。

“你有什麽事?”秦祀問。

如果沒別的,他現在不想聽他在這閑扯。

“你現在在哪?在你家?”明哥扯大嗓子,“慶祝還是得慶祝的吧。”

他答得言簡意賅,“在外面。”

鹿念可聽到了。

估計是對面人在問他現在在哪,在幹什麽。

和她一起吃個飯而已,什麽都不答。

就那麽不能說嗎?和她一起出來又不是什麽讓人丟臉的事情。

鹿念忽然就很生氣,莫名其妙的情緒。

倆人的座位正對著,挨得挺近。

她正坐久了,也覺得腿有些發麻,這下索性換了個姿勢,改成盤坐,將腿伸開。

挺狂放的姿勢,作為一個大小姐,平時在自家用餐的時候,鹿念是萬萬不敢這樣的,怕被張秋萍看見,又瘋狂嘮叨,或者告訴陸執宏,她鐵定會被訓斥要注意儀態。

但是現在,她一點也不想在乎了,剛喝下去的梅子酒似乎有些上頭,不到醉的地步,面頰卻已經隱約開始發燙。

少年臉色忽然僵住了。

“對不起啊。”鹿念拖長聲音,托著腮,笑盈盈的,“我剛是不是踢到你了?”

女孩的小腿很纖細,因為剛才調整坐姿,左襪不小心被蹭滑下來了一點,半褪不褪。

黑襪白膚的交織格外明顯,在柔和不明的燈光下,露出的左邊腳踝纖秀得不堪一握,肌膚盈潔似玉。

秦祀,“……”

“怎麽了?”明哥聽得那邊忽然沒了聲音。

良久,“……沒怎麽。”

“你怎麽那麽奇怪啊。”明哥說,“感冒了?”

鹿念收回左腿,右腿又“不經意”的往前一伸。

這裏空間不大,環境幽靜,格外私密,能聽到外頭庭院添水一聲聲的滴答。

女孩臉頰粉撲撲的,她無聊的把玩著手裏酒杯,纖細雪膩的手指幾乎與瓷同色,歪著腦袋,對著他笑。

電話那邊的沉默時間實在太長。

明哥奇怪了,“幹嘛呢?晚上到底來不來啊。”

沒被人給拐了去吧,怎麽透著一股子詭異。

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鹿念正無聊的撥弄著自己面前的小酒盅。

“電話打完了?”她唇角掛著一絲笑,甜蜜蜜的,黑發滑落在雪白的面頰,擡眸看人的一瞬間,顯得格外清純。

她一直都這樣不諳世事,是柔弱,需要呵護的。

是他心裏有鬼,齷齪不堪。

少年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從未有過這麽煎熬的時候。

少年握著筷子的手指幹凈修長,指節卻有些發白。

偏鹿念還不斷找他說話。

她問,“是不是聊得很高興啊?”

少年有雙清淩漂亮的鳳眼,垂眸看人時格外冷漠,此刻眼尾卻泛著很淺的紅,腦子還陷落在那種不清明的狀態裏。

“是。”他硬撐著,胡亂說出。

鹿念於是更加不高興了,只覺得剛才踹他還太輕了,氣得只想又踹才解氣,好在這次她拼盡全力控制住了。

一頓飯終於進行到尾聲。

“以後就沒辦法再這樣聚了。”鹿念嘀咕,“畢竟,你要去很遠的地方讀書。”

他斂眸坐著,清雋的面頰落在陰影裏,看不清楚表情。

“我還有一年。”鹿念說,“最近一直在上英語課,暑假應該就要去考試了。”

考出國需要的那幾個成績。

“不過,不出國,也會留在安城。”她嘟囔,“爸爸不會同意讓我去太遠的地方。”

不像是秦祀,以後會越飛越高吧,以他的能力,以後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他安靜的聽著,一言未發。

夜風清涼,因為喝了酒,鹿念有些發燙的面頰被吹拂得很舒服。

倆人一起沿著街道走著。

整座城市都已經陷入了夜幕裏,遠處的霓虹閃爍,夜空是一種深湛的藍色,安城空氣很好,月亮高懸於空,行人如潮,車水馬龍。

鹿念忽然問,“你喜歡安城嗎?”

少年站在夜風裏,冷漠道,“有什麽我可以喜歡的?”

秦祀曾經待過的孤兒院並不在安城,是被收養後,他才被帶到這座城市,隨後,遭遇到的就是無盡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