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頁)

可是背影毛茸茸的……

好想按到懷裏摸摸。

沈南灼從廚房裏走出來,眼神微沉,輕聲叫她:“冰箱裏沒有冰袋了,先用這個代替一下好不好?新的冰袋估計晚上就能凍好。”

林梔回過身,見他手上握著一小袋還在冒冷氣的湯圓。

林梔:“……”

早知道就不過來了,直男家裏一無所有。

她舔舔唇,接過來:“好。”

兔子蔫兒唧唧的,沈南灼摸摸她的腦袋,繼續處案板上的食材。

他其實不常給自己做飯,大學時學到的生存技能也很久沒派上過用場,沒想到回北城的第一頓飯,竟然是做給一個小姑娘。

林梔坐在飯廳椅子上,直勾勾地看著他。

他動作很快,幹脆利落,洗菜去蝦線都很流暢,看起來比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林經國要強很多。

但她還是不高興。

沈南灼處理完所有食材,檢查一下兩口鍋,將熬粥的火調小,才終於察覺到她的目光。

他一轉過去,就見林梔一動不動,一只手舉著那袋湯圓,把臉貼在上面,盯著他看。

“你以前是不是沒挨過打?”他失笑,邁動長腿走過去,朝她伸手,“我來吧。”

林梔看他一眼,乖乖將湯圓交出去。

下一秒,冰涼的觸感重新覆蓋上來。

他拖了把椅子坐到她面前,修長的手指松松握住湯圓袋子,壓上來的時候又用了些力道,林梔微微皺眉,有個瞬間感到疼,可是又冰冰涼涼的。

她停頓一下,乖乎乎地揚起腦袋。

夜色幽寂,背後是粼粼江面,面前是溫和的燈光。

飯廳裏燈光暖白,流水般傾瀉在面前的男人身上。距離近了,雪松木的氣息無聲無息地充斥慢四周的空間,他專注地望著她,喉結偶爾微微滾動一下。

沈南灼仔細看著她臉上的紅痕,小心地按摩。

她從來沒這麽乖巧過,他突然想到什麽,聲音低沉如同夜色:“幸好沒有帶戶口本,如果我們剛才真的去領證,工作人員一定會問你……”

“?”

“是不是自願的。”

“……”

林梔小聲:“你那跟逼婚有什麽差別。”

他低低“嗯”了一聲:“你也是因為這個,才突然想跟我結婚。”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語態。

她沒說話。

“那你明天就會後悔的。”微頓,沈南灼又不急不緩地糾正,“說不定等不到明天,等你今晚冷靜下來,就會後悔。”

林梔嘴硬:“不會啊,我覺得你很適合我,就像你覺得我適合你一樣。”

沈南灼拿湯圓的手停了停,突然望著她沉默了一陣。

飯廳白色的燈光流轉在他領口,男人眼中光線變幻,像是在觀察她,也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別的事。

他微微聳眉,輕緩地開口,將話題岔開:“你爸爸為什麽生氣?”

小姑娘氣鼓鼓:“他不敢面對他自己,被我戳破,就惱羞成怒。”

“嗯。”沈南灼點點頭,“你覺得他不敢面對什麽樣的自己?”

“不再年輕、不再擁有絕對權威,兒女也不會再圍著他團團轉,把他當成中心。”

“可是林幼菱能滿足他。”沈南灼問,“是這樣嗎?”

林梔不假思索:“是。”

他語速很慢,用近乎溫柔的語氣,問:“那你可以理解他嗎?”

林梔微怔,立馬搖頭:“能理解但我不能接受,我討厭他這樣。”

“你討厭他這樣,所以你用離家出走的方式,來給他反饋?”

他的措辭過於溫柔,在林梔看來,她的“反饋”,其實也是一種攻擊。

只不過女兒的攻擊比耳光更委婉也更直擊要害,她照著七寸下手,篤定她不在家的這些天,林父一定寢食難安。

可沈南灼這個問法總讓她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她現在思維混混沌沌的,生發一種荒唐的錯覺,覺得眼前這個人在給她做精神分析:“也許吧。”

“可你離開父親之後來找了我,開門見山地說,要跟我結婚。”沈南灼停頓一下,得出一個小結論,“這同樣是你給我的反饋,你在生父親的氣,也生我的氣——為什麽?你的父親啟發了你,你覺得我和他是一樣的人嗎?”

林梔微微一愣。

她條件反射地想說“不是”,可又總有一種感覺,沈南灼不是這個意思。

她好像可以理解他為什麽這樣問。

見她半天不說話,沈南灼將湯圓袋子放回她手中:“我去把雞湯的火調小一些。”

林梔趴在椅背上,不知道臉上有沒有消腫,可痛意減輕了很多。她現在半張臉都是冰的,完全沒有感覺。

“林梔。”闔上雞湯的砂鍋蓋子,沈南灼清淡的聲音遙遙地,從廚房內傳出來,“我是不是讓你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

他想起更早一些遇見這個小姑娘,也是現在這樣。大多數時候眼神明亮,偶爾也陷入沉默,可好像從來不在父母面前撒嬌,也不會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