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為何避我

眼皮打架,王獻之倒在席上睡著了。

阿陌還在外面找王徽之,被王徽之拋下的阿良只好代阿陌照顧王獻之,給王獻之添了被子。

聽到外面傳來王羲之的說話聲,阿良小跑出去迎人。

“郎主。”阿良低頭行禮。

見阿良是從王獻之屋裏跑出來的,王羲之輕聲問道:“七郎在做何事?”

阿良恭敬的回答道:“七郎睡了……”

聞言,王羲之看了眼葛洪。

葛洪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既然如此,那貧道明日再來見王七郎!”

想了想,葛洪又說道:“王公,能否把此物借貧道琢磨一晚?”

王徽之搖頭說道:“此物的主人不答應。”

王羲之笑著把東西遞給葛洪,讓仆人送葛洪回客居。

得了東西,葛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東廂。

王徽之不滿的說道:“七郎已把東西贈我,我才是其物的主人,阿耶你豈能替我做主?”

“五郎,不可欺負七郎。”王羲之的聲音輕而柔,說話的時候,他眉眼溫和,不見嚴肅。

王徽之怔了一下,他面色坦蕩,認真的說道:“七郎是我幼弟,我怎會欺負他?兄弟幾人裏我與七郎最親近!我對七郎最好!”

王玄之咳了兩聲,當他不存在呢!

王羲之淡淡一笑,溫聲言道:“過幾日,我帶你兄弟三人到東山參加賞菊會。你二人早些休息,我去看七郎。”

言罷,王羲之朝王獻之的屋子走去。

王羲之走後,王玄之開口問王徽之:“那是什麽?”

先前,王玄之看他們幾人劃火柴,覺得甚是有趣,他也想試一下!但是卻沒能嘗試!

王徽之輕哼一聲,淡淡的說道:“大郎你在問什麽?我不知。”

說完,王徽之帶著阿良回了自己的屋子。

王玄之無語的望著王徽之的背影,招來左右,讓人攙扶著他回屋。

夜過天明,王獻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榻上。他揉了揉眼睛,從榻上爬下來。

阿陌聽到動靜,從外面走進來,對王獻之說道:“七郎醒了?昨夜小奴四處尋找五郎,回來時你已經歇息了。郎主昨夜來過,是郎主將你抱上榻休息的。”

昨晚王羲之來過了?

王獻之做了個動作劃火柴的動作。

阿陌告訴王獻之:“抱樸子對七郎做的東西甚是感興趣,郎主做主,將東西借給了抱樸子。”

王獻之開始扯衣服。

見狀,阿陌問道:“七郎要沐浴?”

王獻之點頭。

阿陌說道:“七郎稍候,小奴去傳熱湯。”

東廂的澡屋,就在廁所旁邊。

王獻之去澡屋的時候,碰到了剛如廁回來的王徽之。

看到王徽之,王獻之露出一個嫌棄的小表情,往旁邊退開。這倒黴孩子邋遢得很,頭發油膩極了,起碼有十天沒洗頭了!

見王獻之有意避開,王徽之不滿的問道:“七郎,為何避我?”

難道他身上帶著臭味?

想著,王徽之擡起衣袖,嗅了嗅。

王獻之懶得理會王徽之,轉身往澡屋走去。

阿陌聽到外面的動靜,從澡屋裏走出來,朝王獻之招手道:“七郎,熱湯已備好!可以沐浴了!”

見狀,王徽之開口對王獻之說:“七郎,日日沐浴,不覺麻煩?”

王獻之嫌棄的避開,加快腳步走進澡屋。

王徽之再次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嗅不出什麽味道,他轉身問阿良:“我身上可有味道?”

阿良彎身嗅了嗅,搖頭說道:“並無。”

阿良早已將習慣了王徽之的小邋遢,哪怕王徽之此時身上有點味道,這點味道也可以忽略不計。

王徽之點頭,轉身離開澡屋。回到屋裏,換了一身衣服。

從頭到尾洗了一遍,王獻之一身清香的從澡屋裏走出來。

王玄之也起來了,兄弟三人一道去膳堂用早飯。

三人走在路上,王玄之特地避開王徽之,走在王獻之的身旁。

這是一個個性張揚的時代,有兩種人最為突出。第一種是好沐浴,愛潔成癖的人。第二種是不好沐浴,不修邊幅的人。

這兩種人,如今都在王玄之的身邊。一個香,一個臭,王玄之當然更願意親近香的那個!

雖說王徽之現在還沒有邋遢到身上長虱子那種程度,但是他的身上多少都有點怪味。尤其是那頭發,油膩可見,看了就讓人嫌棄。

到了膳堂,見王羲之也在,王獻之多看了他幾眼。

被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盯著,王羲之倏然一笑,朝王獻之招手:“七郎,來。”

王獻之走到王羲之的座位旁,目光好奇的望著他。

王羲之笑如春風,高興的言道:“七郎肖我!”

當今世上,有不少智者。自然也有不少生來聰慧的孩子。王獻之能琢磨出新的生火方式,王羲之一點都不覺得詫異。王羲之幼時,也是極其聰慧的孩子。只是當時他說話不利索,故而族內的長輩都當他資質平庸,對他並不重視。